伸手拉住林羽鹿微涼的手:「要我說多少次,人心險惡,你別太天真。」
「也不能說尹老師險惡,她又沒在背地裡陷害,」林羽鹿心亂如麻地分析,「肯定是實在沒辦法,才只能用這種路子把作品推給你,現在只要你拒絕就好,沒損失的。」
「怎麼沒損失?」秦世一把將他扯到懷裡禁錮,「我剛要到手的老婆又飛了。」
林羽鹿氣惱著想掙脫:「現在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沒開玩笑,」秦世親了下他冰涼的臉,「是鄭重其事答應你的。」
琥珀眼充滿了恐懼而擔憂的水光:「我一時糊塗,現在真不需要你答應了,是你說的,做事前先想想小森。如果招惹到了不得的人——」
「好了,不能熬夜,那些事明天再說。」
秦世很不客氣地把他打橫抱起,丟到床上胡亂扯掉鞋子,而後便像只大型動物似的壓了上去,霸占得怡然自得。
好沉。溫暖,但窒息。
林羽鹿痛苦輕咳。
秦世這才換了個姿勢,力氣卻沒減弱半點,輕聲安撫道:「別跟天塌了似的,到底怎麼回事,明天去找老太太聊清楚就好。」
分明是來嚴肅相談的小鹿被搞到暈頭轉向,見學長有態度鬆動的跡象,方才想起要逃走。
怎奈力量著實懸殊。
「你鬆手,我頭疼,想吐……」
虛弱的哀求輕輕響起。
感覺到腰間的力量頃刻弱了,林羽鹿立刻坐起試圖跳下大床,卻又於一秒後再次被撲倒。
秦世將他手腕按在枕頭上,笑得挺愉快:「學會騙我了?進臥室前沒想過後果嗎?」
當時滿腦子都是「千萬別惹大禍」的驚慌,哪會顧慮這些有的沒的。
林羽鹿被累到微微喘息,無奈相視。
「都這個時間了,不忍心折騰你的,」秦世終於安靜地躺到旁邊,胳膊卻在他腰間勒得死緊,溫聲囑咐,「再熬夜要對你不客氣,快睡,天亮就去香港。」
胡鬧一通,剛在夜雨中浸染的寒冷不知不覺已消散了,林羽鹿愣過幾秒,才借著微光看清這房間。
多年過去,大部分家具和擺設都是新置換的,唯獨牆上的兩幅照片還在:笑容燦爛的遺照,與只存在了一個多月的寶寶……
那些未曾見面的日子裡,學長每天看見它們,究竟是什麼心情呢?
想像不出。
纖長的睫毛染上暖光,忽閃了下,他忽道:「學長,我想喝水,剛跑得太急了,沒開玩笑。」
秦世將信將疑,但最終還是鬆手起身,到櫃前的飲水機里接好杯溫的。
再回頭,林羽鹿已經慢慢坐起身來,但沒再逃跑,只是摸出睡衣兜里的手機看過時間,而後又慢慢脫下兔毛白襪子,像小孩般把它們團成個球,多半是被別墅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