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什麼,」秦世解釋,「你腿腳不方便,想上廁所了隨時喊我。」
話畢他故意把床頭超長的狗狗玩偶豎在兩人中間,以示楚河漢界。
見學長強行躺倒,林羽鹿不由斂眉:「我自己會去,和你沒那麼熟。」
「有什麼的,」秦世關掉壁燈,讓屋內重歸黑暗,「其實特別想在懷孕時照顧你,你吃太多苦了。」
他語氣愧疚:「如果當年不那麼混蛋多好。」
往事無法徹底消弭,甚至只需言片語便能讓記憶重現。
林羽鹿有點恍惚:「如果你沒離開,真願意讓我生下小森嗎?」
「他讓我學會了如何做一個父親,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秦世聲音微沉,「可想到正是他差點害你死在手術台上,我又不甘冒這個險。」
林羽鹿沉默。
秦世苦笑:「太自大了是不是?其實我根本無權決定,只不過偶爾還是會生出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著你願意把第二個寶寶生下來,並且再度奇蹟般地安然無恙。」
「學長以前很討厭小孩的,」林羽鹿嘆息,「真是善變。」
秦世毫無猶豫:「是因為流著你的血才喜歡,沒有其他原因。」
……
這次林羽鹿未再回應。側頭輕瞧,約是已經睡了,呼吸比蜷在旁邊的棉花糖還要淺淡幾分。
秦世忍不住撫平他翹起的碎發,喃喃自語:「其實最想喜歡的小孩,只有你啊。」
*
五日後,東港臨海的中式酒店富麗堂皇,進到宴會廳便見賓客如雲。
由於腳傷未痊癒,被迫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林羽鹿有點尷尬。
他依然只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好在作為主辦者的學長亦是同樣的打扮,才未顯得太過格格不入。
「這是怎麼搞的?」
蒼老而淡定的聲音許久未聞,竟有些意外的親切。
「尹老師!」林羽鹿驚喜側頭,轉而解釋:「洗澡時沒站穩。」
雖然頭髮早已花白,但晚禮服的華美氣勢仍被尹春來詮釋得格外吸睛,她微笑感慨:「許多年沒來東港了,發展得真快。」
別說沒來東港,自女兒那事不了了之,老太太便再沒於媒體前露過面,否則今晚堵在外面的記者也不會多到爆炸。
秦世低頭詢問:「那你陪下尹老師?我去打幾個招呼。」
林羽鹿點頭。
秦世試著想俯身吻他的臉,見小鹿隱晦躲開,也未強求,匆匆漸行漸遠。
尹春來實在是火眼金睛:「又吵架了?」
不知該不該提那些破事,林羽鹿尷尬地咬住嘴唇。
「你啊,若能像鶯鶯那般風風火火多好,」尹春來嘆息,「想不通的心結留太久,日後能想通也要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