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惡意地吮咬他的舌尖,應是有微微的痛,可林羽鹿頃刻哽咽,扶住他面頰的大手滲入濕涼。
竟然哭了。
林羽鹿醉眼矇矓,看不清他的怔愣,只顫著微腫的唇瓣難過強調:「你不要親完別人就來親我……」
「我什麼時候親別人了?」秦世在越來越多的欲加之罪中大感冤枉,「講點道理,就連初吻都被你二話不說奪走了。」
林羽鹿更生氣:「但你想親!」
「我沒想,」秦世無奈,「還在糾結那件事?」
自從惹怒林羽鹿後,他已經安排程酌把投資權轉讓給了其他人,此後也沒什麼聯繫,總以為隨著時間推移便能逐漸相安無事。
可小鹿偏偏再度激動起來:「滾開!」
話畢便是不知輕重的兩拳。
「我真的沒喜歡過他,也沒喜歡過任何人,」秦世無奈解釋,「我承認,你消失後帶來的不安和壓抑讓我恐懼,我愚不可及,考慮過很多次只要身邊有個誰,就不會再想起你了。」
林羽鹿哽咽著回視。
秦世嘆息:「可無論嘗試過多少次,我對別人真沒有那種欲望。」
林羽鹿並未受到安慰:「可你會覺得他們都比我好!比我好看,比我有錢,比我能干,比我——」
輕吻阻住了喋喋不休的妄自菲薄。
秦世很認真:「沒有的事,你是最聰明美麗的小鹿。」
林羽鹿胡亂抹過臉:「鬼才會信你。」
「是真的,難道我能一眼看穿你的靈魂?」秦世拉住他的手腕,「當然是覺得你可愛,才想去主動認識,你真當我是什麼熱心的好人?」
剛止住的眼淚又湧出來,林羽鹿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控制不住痛苦,他哭著質問:「那你為什麼不要我?是不是對我這種人有一點點好感和欲望,都讓你覺得被羞辱?」
忽遭拆穿的秦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二十歲時自大而扭曲的自己。
林羽鹿使勁拿枕頭砸過他幾下,砸到累了,又趴在上面繼續哭泣:「我什麼都沒有,我只知道不停地努力……」
「明明把書背上一千遍、一萬遍……就可以考第一名……為什麼對你就不行……」
白細的手抓著枕頭太過用力,抖得厲害。
秦世不忍心地抱過他:「是我沒有心,不是你不好,真的,這樣想對你自己不公平。」
林羽鹿的淚水沁濕了他的睡袍,停不下啜泣的模樣真像小森。
難怪從來不愛哭的自己有了個愛哭的兒子。
秦世抱緊他,輕輕拍撫那清瘦的後背,吻過微涼的髮絲:「乖,我知道你需要發泄,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不准再貶低你自己,你明明這麼好。」
「是我受了苦你才覺得我好,」林羽鹿的聲音虛弱微啞,上氣不接下氣,「別人不用吃苦,你從來都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