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三樓採光最好的那間房，看到裡面一點沒變的擺設，嘆氣：「不過我答不答應差別不大。」
容景看著她徑直往小陽台去，突然覺得，這一次，他可能真的可以接觸到，宋止戈的曾經。
他打量著這個房間。
空間不是很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採光很好，夏天下午六七點的陽光依然是白茫茫的，照得室內很亮堂。和普通的賓館房間乾淨卻冷清不同，這裡瀰漫著一種更閒適、更溫馨的氛圍。
容景的目光從窗台上的一排多肉，到牆角的幾盆梔子花，到蓬鬆的被子，再到床頭的一窩大大小小的皮卡丘。
「就知道趙姨肯定準備好睡衣了，」宋止戈抱著一堆衣物進來，就看到他正在看床上的娃娃。她被頭靠頭緊緊挨著的兩隻最大的皮卡丘逗笑了，「之前床上沒放這麼多隻的。我昨天跟趙姨說帶我愛人一起來玩兩天，沒想到她老人家直接給我擺滿半張床。」
有點想笑，還有點感動。
宋止戈把曬了一天大太陽的睡衣和毛巾放床上：「路上跑一天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容景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看到她笑，突然就不想問了。
他走上前，也不吭聲，只是張開手，給了宋隊一個擁抱，一個吻：「嗯。」
他清透的眸子溫柔極了。
容景拿了睡衣和毛巾進浴室，宋止戈還有點愣神。
她摸摸留有溫熱柔軟觸感的唇，反應過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浴室不是很隔音。
宋止戈就跟個登徒子一樣，靠著浴室門，敲了兩聲木門，說：「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裡面沒動靜。
「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胡亂腦補什麼，但是其實是一個很簡單也很俗套的故事。大概就是，大家互幫互助？。」
「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具體的，等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然後你想聽什麼，我都講給你聽，好不好？」
砰砰。
木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從裡面傳出來的，緊跟著，就是漸起的水聲。
宋止戈笑著解開領口一顆扣子，走到床頭，看看那兩隻毛茸茸的皮卡丘，沒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
指尖在玩偶上戳出一個小小的窩。
它們依然穩穩噹噹靠在一起，一動不動。
宋止戈挑眉，也沒繼續禍害它們，又莫名有些閒不住。
容景帶著一身潮濕水汽出來時，宋止戈正盤腿坐在牆角澆花。
房間裡放了不少綠植盆栽，她可能真的是閒的沒事幹，就把那些花花草草全搬進屋裡，靠牆角分兩列擺好，一盆盆澆過去，力求雨露均沾。
外面太陽已經開始下山，以一種肉眼可以觀測到的速度，逐漸消失於遠處青翠淺黛的連綿山嵐。山裡的空氣很好，天很藍，又清又透，連晚霞和火燒雲都如火如荼，色彩瑰麗的像是打翻的調色盤，在水色的畫布上暈開。
暖調光芒在她飛揚的發梢上跳躍，水壺噴口裡灑出一道小小的彩虹，落在葉片上，就成了一顆顆滾動的琉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