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脖子僵硬地轉動,渾濁的雙眸看向被護衛圍住的顧婉音,他握緊長纓槍,閃身過去,護衛攔一個殺一個。
長纓槍的槍尖滴著鮮血。
顧如璋從身後突襲,阿蠻警覺,轉身又與他打了起來,朝他胸膛狠狠一擊,顧如璋連連後退,捂著胸口,猝然吐了一口血。
阿蠻一個閃身,幾乎是眨眼間,長纓槍已向嚇得癱坐地上的顧婉音刺去。
顧婉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雙手竟握住了刺來的長纓槍槍尖,掌心的血順著槍尖滴落,將衣裙染上一滴滴紅。
「言七,是我。」顧婉音握著槍尖沒有鬆手,眼眶逐漸紅潤,淚花在雙眸中閃爍,怔怔看著變化如此大的丈夫,「你怎又失憶了,又忘得一乾二淨。」
「七郎,我是阿音,你的妻子阿音。」
阿蠻明顯遲疑了,渾濁無神的眼看著地上的顧婉音,拿著長纓槍的手沒有往前刺,但也沒鬆手。
殺了她,阿蠻,立刻殺了她!
笛聲又傳來命令,阿蠻緊了緊手中的槍桿。
顧婉音顧不上手掌的痛,用力按著槍尖,抵著他的力,「七郎,醒醒,我是阿音。」
「七郎,七郎,七郎。」顧婉音一聲聲喚他。
阿蠻頭痛欲裂,臉上一副痛苦的模樣,拿著長纓槍的手臂微微發抖。
七郎是誰?
好熟悉。
她……是誰?
第40章 往事
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
薛玉棠不禁鬆了一口氣,前院的打鬥聲似乎也停了。
薛玉棠緊張不安,大步流星離開雲翎居,經過石板路的園子,入了掛滿燈籠的長廊時,她拎著裙裾小跑著往前院去,掌心滿是冷汗,還沒靠近,看見那烏泱泱的護衛將前院花園圍住,她心裡便有種不詳的預感。
沒了笛聲,狂躁的阿蠻平靜下來,但刺向顧婉音的長纓槍仍舊沒有收回,還懸在半空被她握住。
顧如璋從後面一掌劈暈阿蠻。
「哐當」一聲,長纓槍掉落在地,母子二人同時接住暈倒的阿蠻。
顧婉音滿手鮮血,抱住暈倒的男子,依偎著坐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流。
顧如璋捂著胸口,猝然吐了一口鮮血,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薛玉棠被這場面嚇了一跳,臉色煞白,軟著雙腿踉蹌著跑過去,顧如璋指腹擦乾淨嘴角的血,驀地將她抱住,收攏的雙臂將她桎梏在懷裡,幾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寂靜的園子裡響起腳步聲,顧如璋斂了斂眉,有些不舍地鬆開女子,厲眼順著園外看去。
馮甸被縛住手腳,脖上架著把刀,被梁錡押解走來。
府中打鬥聲激烈,梁琦片刻也不敢耽擱,在夜色中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去,在府外茂盛的梧桐樹上,發現了吹笛之人。
馮甸一襲黑衣,幾乎與稠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梁琦押著馮甸,將繳獲的骨笛拿出,看向薛玉棠,「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就是這廝吹的笛聲在搞鬼!」
「將軍,吹笛之人已被屬下擒獲!」
顧如璋悠悠看向薛玉棠,將那層窗戶紙捅破,「原來夫人也知是笛聲控人,夫人的記憶似乎恢復了。」
薛玉棠一凝,心頓時跌到谷底,還是被發現了。
這廂,顧婉音抬眸望向擒獲的人,憑著記憶辨別出那人是誰,氣得胸膛起伏不定,怒上心頭。
她將丈夫輕輕安置在地上,支著地面起身。
「師妹?!」馮甸認出顧婉音,驚異不已,竟沒死,「怎會是你?你怎會與他扯上關係?」
顧婉音氣得手指直發抖,嗓音嘶啞的罵道:「欺師滅祖的畜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拾起地上護衛掉落的刀,顫抖著手朝馮甸砍去,幾乎是同時,顧如璋按住欲往後躲避的馮甸。
顧婉音手上沒什麼力,揮刀砍過去,鋒利的刀刃也只是將他的手臂劃傷。
她也因情緒激動,眼前一黑,驀地暈了過去。
薛玉棠擔心了一整晚,如今已是心力憔悴,加之目睹了全程,一時間受驚暈倒。
……
寢居里燭台上的蠟燭燃盡,天光大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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