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兩人反應,男人已經摘下與摩托同色頭盔,露出線條利落的側臉,堪比雕刻大師最完美的作品。
放好頭盔,男人轉身朝他們走來,正面衝擊力更強。
他有一副搬上大熒幕也很出彩的長相,尤其是那雙銳利的鳳眸,很具故事感。
讓兩名法警心裡犯嘀咕的是他今天穿著,倒春寒的天穿皮衣騎摩托,不僅野性還高調,這是他從不曾展示出來的一面。
眨眼間,人到跟前,一手撩起警戒線:「都到了嗎?」
嗓音低沉穩重,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法警連忙點頭:「進門直走到電梯,孟副隊他們在306。」
陸茂予低聲道謝,長腿闊步很快消失在電梯口。
剛轉過彎進長廊,在306門口收錄拍照的同事眼尖,連串招呼起來。
「陸隊,傷好了?」
「這麼快出院,醫生批准了嗎?」
「這麼冷的天穿太少了吧陸隊。」
不久前剛挨過一頓批的陸茂予抿抿唇沒回答,站到門口環視,孟千晝屋裡出來,遞來手套鞋套。
「這麼急著歸隊,覺得我們破案效率不如你高還是離開太久怕生分?」
調侃之意撲面而來。
「成天躺著太耗我精神。」陸茂予接過來,先彎腰穿鞋套,「什麼情況?」
孟千晝目光圍著他罕見的皮衣打幾個轉:「死者徐從聞,20歲,雲潭市人,近兩年爆火男偶像,前幾天剛在體育館開完演唱會。根據法醫初步斷定,凌晨三點左右窒息死亡,裡面臥室是第一案發現場。」
房間標配一居室,客廳有超大屏液晶電視,此時播放徐從聞前兩天演唱會情歌現場,角度和畫面很清晰。
正對著的沙發少許凌亂,莫蘭迪色抱枕掉落在米色地毯上,兩兩交疊,像有人曾席地而坐靠著沙發聊天。
空隙前大理石茶几上有兩個空威士忌酒瓶及杯底有酒液殘留的高腳杯,陸茂予扭頭,進門右手邊靠牆打著一套頂入天花板的酒櫃,茶褐色玻璃開扇門,裡面羅列著各式各樣酒。
「嫌疑人清醒了嗎?」
孟千晝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異於往常的神情:「還沒有,那兩瓶酒能讓酒量不好的人睡上一天一夜。」
陸茂予不置可否,抬腳進了臥室。
這裡是主要案發現場。
他一進來,此起彼伏的『陸隊』,一概點頭應過,來到足以躺下四人的寬闊大床旁。
屍體讓法醫先運回市局做進一步檢查。
孟千晝遞過來幾張照片,是死者在床上的狀況。
渾身赤.裸,雙手被帶著圈白色兔毛手銬銬在背後,面朝床頭跪坐,虔誠得仿佛是個信徒。
陸茂予留意到死者脖子上有同款兔毛項圈:「辛蕊有沒有說過勒痕在前在後?」
「在前。」孟千晝親眼所見也和辛蕊求證過,「兇手把被害人壓在床上,從後拽著項圈,拔河似的把人勒死。」
所以死者是在死後被擺成這個姿勢。
陸茂予圍著大床走上一圈,屍體痕跡固定線只留有一道:「痕檢科怎麼說?」
孟千晝看向他目光所在:「死者生前就是面朝下躺在這一片。」
「這麼說,他是心甘情願被勒死的?」沒有掙扎痕跡,除此解釋外,他想起外間茶几上的空酒杯,「做下殘留酒液鑑定。」
「你懷疑酒里有東西?」孟千晝思忖,「窒息性.高.潮在特殊癖好人群里很常見。」
這就不得不提當場逮捕的那位犯罪嫌疑人。
陸茂予神色很淡:「追求刺激不等於弄死人。」
有錢少爺們多得是發泄路子,犯不著為個小明星賠上命。
孟千晝笑他不了解實情,只道:「經過走訪,徐從聞和嫌疑人在圈內是熟知的包養.關係,可以說這就是他砸錢捧紅的明星,兩人關係非常密切。半年前有風聲說徐從聞遇見真愛,計劃背叛金.主。」
陸茂予沉吟:「你的意思是嫌疑人受不了徐從聞給他戴綠帽,惱怒殺人。」
孟千晝揚了揚手裡口供:「知情人不止一個那麼說。今晚這場派對就是為嫌疑人接風洗塵,他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此次回國有說為開拓事業,也有說為了重新贏得徐從聞的心,各有各的說法。」
真正能給答案的當事人這會兒還躺在市局審訊室里昏睡不醒。
陸茂予皺眉:「聯繫局裡,半小時後我要見到醒過來的嫌疑人。」
孟千晝當即打了個電話。
離開306,外面寒風陣陣,天色陰沉沉的,隨時會飄雨。
孟千晝拍拍摩托後車墊,巡視這輛不太符合陸茂予行事作風的座駕,帶著點驚奇:「早想問你今天怎麼穿這麼帥,原來要當騎摩托的酷哥。」
陸茂予被逗笑,拉開皮衣拉鏈,貼身口袋裡裝著手機,領口敞開,奶白色毛衣領口斑駁,沾著幾根黑白色貓毛。
孟千晝一看:「豁,半干半濕這麼狼狽?」
「醒得早沒事做給芒芒洗澡,脾氣大,趕著出門毛沒吹乾,它故意報復我。」
芒芒是陸茂予養得只三歲奶牛貓。
孟千晝有幸照顧過幾回,論這事兒不能怪貓:「擱誰睡好好的被薅起來洗澡能沒脾氣?」
他真閒不下來。
看完手機里的新消息,陸茂予重新拉好拉鏈,拿過頭盔:「我先回局裡,有發現隨時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