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肯定沒她說的那麼輕鬆,為了他們不擔心,故作輕快。
孟千晝指指更衣室:「去收拾收拾,我和老陸先去看看。」
南嫣不太在意撥開亂七八糟的頭髮,語氣帶著點驕傲:「好,他比我狼狽多了。」
莫名爭口氣的氣勢讓孟千晝扶額,再看看小姑娘:「知道了,去吧去吧。」
等南嫣走後,孟千晝語氣悠揚:「年輕人幹勁就是足。」
陸茂予笑了笑,拿上文件:「不然怎麼是年輕人?」
孟千晝和他肩並肩拐彎去審訊室,兩人步伐一致,聞言看他:「少來,你也沒多大。」
「再過兩年而立。」
陸茂予重申年紀,到審訊室門口還沒進去,先聽見裡面的男人在嚷。
「你們憑什麼抓我?就算協助調查也該客客氣氣請人來,暴力執法有沒有王法啊?」
「領導呢?把你們領導叫來,我要投訴。」
「嘶,瞧瞧給我這臉這手打的,送我去醫院,馬上!」
「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們擔得起嗎?」
「有沒有人啊?我要流血過多暈厥過去,都是你們的錯,我要投訴,我要見律師。」
「違法——」
叫聲戛然而止。
舒恆頂著張五彩斑斕的臉干瞪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長相不同,卻複製粘貼般的不苟言笑,儼然審訊高手。
不好惹。
舒恆安靜不到一分鐘,視線在陸茂予和孟千晝之間來回打轉,大概權衡結束,他沖陸茂予抬抬下巴,很是高傲:「你是那瘋女人直系領導吧?看看,她把我弄成什麼樣,不打算給個說法?」
這場審問,陸茂予坐記錄員位置,所以他僅僅是看了舒恆一眼。
就是這一眼,舒恆炸了:「你那是什麼眼神?瞧不起誰呢,我是殺人兇手嗎?」
兩分鐘不到,戰鬥力驚人,路過的狗都得挨上一腳。
陸茂予眉頭微皺,資料里寫到舒恆性情隨和有禮,和同事相處頗為融洽,凡是提及者皆讚不絕口,再看眼前動不動就噴人的這位,差挺多。
陸茂予給孟千晝使個眼神,開始吧。
孟千晝舉起張照片對著舒恆看了看,臉一致,沒抓錯人。
這舉動不知戳到舒恆哪根筋,他臉色奇臭,張嘴就要叫。
「舒恆,花五十萬從童鵬那買的房卡在哪?」
先發制人的組合技讓舒恆先呆滯兩秒,唯恐泄露出些東西,猛地狼狽轉過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房卡,沒見過。」
「哦?」孟千晝不緊不慢道,「那就是找童鵬花五十萬買東西確有其事。」
鑽語言空子這種事是危機公關談判時常用到的一種技巧。
舒恆對此熟悉到第一個字出口就聞到味了,他面容小有扭曲:「沒有,我連童鵬是誰都不清楚。」
「你再胡說一個試試?!」孟千晝懶得兜圈子,聲色俱厲指著舒恆,「不動腦子想想,沒證據的事,我會亂說嗎?」
舒恆身形微顫,心慌意亂兩秒,不可能知道的,他重新鎮定下來:「誰知道呢,你們能為錢放走犯罪嫌疑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見孟千晝不語,舒恆以為說中了,緊張稍少,他嘲諷:「現在不清不白把我抓來,想替那位謝小少爺找替罪羊啊?」
「替罪羊?」孟千晝似乎被這個詞逗笑了,「你知道誹謗要判多久嗎?哦,我忘記舒先生擅長處理商業危機,那對法律肯定爛熟於心。」
「少唬我,是我要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和這案子有關係。」
舒恆反駁的聲音比孟千晝還大,仿佛他才是占據正義的那一方。
孟千晝不和他比嗓門大,先亮出銀行開戶監控截圖,圖片很大,近視遠視都看得見。
「這張卡是童鵬親自辦理的。」
「所以呢?」舒恆問。
「這是銀行轉帳記錄,十天前由育投金融寧鴻轉入五十萬。」
「誰轉的錢就找誰。」
「是啊,這不是來找你了嗎?」孟千晝倒要看看舒恆的嘴有多硬,「授權書和你通知寧鴻的郵件記錄,還說你不認識童鵬嗎?」
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再拿不熟當擋箭牌沒用。
舒恆默了片刻,情緒稍緩:「這能說明什麼?」
孟千晝又掛出他和武賢溝通記錄,陳述事實道:「深更半夜你在藍色雅庭問徐從聞助理他在不在房間,隨後不到一小時,徐從聞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