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次事了,你和謝家那小子好好聊聊。」
突如其來一句將陸茂予定在原地,他心想,我和人聊什麼?
胡徵說:「別給人留下太大心理陰影,如有需要,推薦兩個心理醫生。」
陸茂予:「……」
什麼時候胡徵那麼關心涉案人員,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前腳到現場,後腳孟千晝和辛蕊及霍引等人也急匆匆到了,迅速開展調查。
地面有一道長長剎車痕跡,掉落很多賽車零件,不難看出察覺到賽車失控前劉遇嘗試過自救。
整輛車破爛不堪,原本扁平的車身經過幾次翻滾像慘遭壓力的夾心餅乾,可想而知駕駛員情況。
車內景象慘烈,因失控衝出賽道,撞上鋼鐵護欄,將車頭連帶小半車身死死卡住。或許車速過快,導致機械部件摩擦過度生了火,有火燒和滅火搶救殘跡。
駕駛座渾身是血的劉遇雙眼緊閉,半邊衣服燒沒了,乾粉沒鋪到的地方露出似褐色皮革狀皮膚,這說明車內著火的時候,他身處昏迷。
陸茂予越過辛蕊勘驗空隙,順著她的手看見那個破爛頭盔,死死卡在劉遇的腦袋上,後頸全是紅紅白白流淌的痕跡。
辛蕊嘗試三次還是沒能順利摘下棘手的頭盔,她當機立斷:「先把屍體抬出來。」
在他們忙著的時候,孟千晝領著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過來了。
「這是昨晚賽車場值班的工作人員,是她第一時間發現劉遇翻車,並叫上同事來急救。」
也是第一個發現劉遇死了就報警的目擊人。
女孩碰上這種事還能沉著冷靜,非常不錯,只是這會兒事後仍驚魂未定,她雙手交握在一起,像以此卸掉身上的恐慌。
陸茂予沒驟然開口給壓力,觀察了會:「他跑車的時候你們在觀察室里看著嗎?」
「對。」女孩聲音發顫,對上他冷淡卻隨和的眼神突兀的沒那麼怕了,咽咽口水,「我們這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很多賽車手都是夜貓子,他和謝先生兩點多過來,在車庫裡看了兩小時的車,五點多劉遇向謝先生展示車技。」
五點半出車禍,當即死亡。
很少有人能把事情記得這麼清楚,陸茂予問:「你記憶力一向這麼好嗎?」
女孩懵懂搖搖頭,頓了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臉頰有點紅,不好意思小聲地說:「謝先生很好看。」
人總是對漂亮物種給予過多關注。
認識謝靈音那幾年,對方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目光所在,現在周身氣質不凡,他又有那樣一張臉,別人多留心很正常。
陸茂予沉吟:「劉遇經常來這嗎?」
「嗯,他是常客,之前都掛銳風俱樂部帳單,今天他自己掏腰包買的年卡。」
「那他在你們這有固定賽車嗎?」
「有,但他這次沒用。」女孩說,「他和謝先生說離開俱樂部就得脫離乾淨。」
也就是說這場賽車開得那輛車是在場內隨便選的,不對,警員提過只有謝靈音碰過劉遇開的那輛車。
陸茂予對謝靈音分別十年期間除了忙碌醫學生功課外還做了什麼一無所知,或許改造賽車是對方巨大壓力下發泄途徑之一。
他問:「謝先生為他做得開跑準備嗎?」
女孩回答:「他倆合作完成,其實他開得那輛車是謝先生在我們這的固定車,前不久剛送過來,只跑過兩三次。」
孟千晝心裡微驚,下意識看向陸茂予,他眼裡那抹驚詫轉瞬即逝。
如果今天開這輛車的是謝靈音,結果不言而喻。
陸茂予:「這輛車哪來的,你們工程師檢查過嗎?」
女孩點點頭:「送來後就做過安檢,每次他跑車前後也會再次檢驗,確保安全。」
再說謝靈音出手闊綽,長得好有禮貌,同事們對他稱讚有加,只會花更多心思服務。
陸茂予:「有證據嗎?」
「有監控。」女孩有意偏袒謝靈音,忍不住辯解,「其實開跑準備多是劉遇在做,謝先生旁觀,偶爾提提問題。」
作為目擊人口供相當重要,要是她撒謊,極容易誤導他們調查方向。
陸茂予直視女孩,目光帶有無形壓力,他緩緩道:「到底是誰做得開跑準備?」
女孩喉間微哽,張了張嘴,無法再像之前那樣篤定謝靈音沒插手,或許是心事曝光,她不覺面紅耳赤地低下頭,不敢再直視陸茂予。
場面一度冷下來。
陸茂予沒糾結在這個點上,繼續問道:「等會我同事會找你拷貝監控,你標明畫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