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音給芒芒順毛的手緩了緩, 不動聲色看向他:「知道,他們最近很忙, 我的事都由我哥參與。」
陸茂予眼睫半垂, 語氣如常:「謝清石同意你以身犯險?」
不見得,那是他活十幾年第一次見到現實真人版弟控。
有些毛病只會隨著時間不斷根深蒂固,謝家對謝靈音要求是平安長大, 健康順遂。
現在謝靈音要做的事與他們期盼真真是背道而馳。
謝清石知道得第一個不答應吧。
「他做不了我的主,以前是,現在也是。」謝靈音意有所指,著重強調,「除非是些我不知道的事,否則他干涉不了我。」
這時候陸茂予沒提出質問,談正事時永遠實際出發,他字斟句酌道:「這件事恐怕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謝靈音坐起來,離他稍稍近些,漂亮臉蛋上滿是好學不倦的認真:「你怎麼確定我沒往深處想呢?陸隊,我比不上你們專業刑警,但就像你說的,這和我小命掛鉤的事,要慎之又慎。豈會兒戲?」
口舌之爭方面,陸茂予勝不了,索性不爭,又說:「你打算怎麼做?」
淺淺板回一局的謝靈音揚起笑臉,得寸進尺往他面前貼,像只狡詐小狐狸:「這是要全權配合我嗎?」
陸茂予不為所動,鎮定如正人君子:「引蛇出洞重點在餌上。」
「以他們利用徐從聞毀我名聲看,不想置我於死地,更多是想讓我半道而回。」謝靈音視線下落,是陸茂予淡色的唇,「這是我最想不通的點,為什麼容不下我呢。」
之前種種猜測全被推翻,謝靈音固執留在國內開創新事業,似乎沒能探出個所以然來。
陸茂予:「或許是在觀察你。」
謝靈音凝視著他的唇瓣走神一秒:「對他們有沒有威脅嗎?什麼都不確定先給我個下馬威。」
用人命當籌碼,真是膽大妄為。
陸茂予從案件拆解角度出發分析得出個結論:「他們想先摸你的底。」
應變能力如何,謝家對這麼個不聽話跑回來的小兒子什麼態度,謝靈音本人在本地圈內交友情況等等。
畢竟一旦傳出和命案掛鉤,等於名聲掃地,這時候對謝靈音仍不離不棄的,絕對是摯友。
謝靈音有所感悟。
「這麼說來,由著我折騰賽車俱樂部是想看我的手段。」
「不好說,當然這都是你我推測。」陸茂予不想謝靈音把這事兒當負擔,「也許見到你和謝家施展雄厚能力,對方知難而退。」
謝靈音不信,難得見他寬慰自己,不禁拋開正事,揶揄著:「萬一對方偏要置我於死地,怎麼辦?」
陸茂予平淡卻有著令人信服的承諾:「我會在事情發生前,先一步將他們抓捕歸案。」
誰也不能在我眼皮底下傷害你。
謝靈音心軟了下,幾乎感受到當年無可救藥對他一見鍾情的洶湧愛意,要衝破胸膛,大聲說出來。
這麼多年無論見過多少青年才俊,都沒能讓謝靈音忘掉陸茂予。
這個人就像人生旅途中最絢爛矚目那一道風景,見之終生難忘。
謝靈音輕抽鼻子,在陸茂予身上汲取到前所未有足夠安全感,他伸手去拂陸茂予肩膀根本不存在的髒東西,聲音很輕:「我好像又有點醉了。」
陸茂予看向喝空蜂蜜水杯,動個腳指頭都知道謝少爺想玩花招了,他瞥向那隻撩完待在肩膀的手,似笑非笑:「哦?那我送你去睡會兒?」
「睡之前能有點別的事嗎?」謝靈音期待地看著他。
「還是想和我……?」陸茂予問。
明明沒說出來,謝靈音福至心靈補全了,耳朵有點紅,眼睛含著點羞赧,小聲說:「能不能別讓我一個人睡啊?」
陸茂予看了謝靈音一會:「把網上說的助眠方法都試過嗎?」
謝靈音輕輕唔了聲,默認。
那天樓上像蹦迪,原來是在嘗試疲勞助眠,多數時候人在鍛鍊之後更容易入睡。
陸茂予低頭打開關注公眾號,找出幾篇文章分享過去:「也許有用。」
謝靈音不管,他在面前,要看那些紙上談兵的東西幹什麼。
「你別走。」
「是不是還想我和你睡一起?」陸茂予問。
話到這份上,謝靈音理直氣壯:「對啊,不然費心留半天,我睡臥室,你睡客臥,想氣死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