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家亂, 有錢著呢,退婚有一筆,後來屠宰場沒了,他在獲賠名單里。」
這消息一出,吃瓜爺爺奶奶比他倆還激動,七嘴八舌起來。
「哪來的消息?不是說屠宰場老闆捐款跑路才讓開不下去,導致幾十個員工失業。」
「是跑了,後來讓人抓回來不是。」
「他嚎著叫沒錢,登上失信名單成老賴,老蔣他們想破腦袋都沒能從他手裡撈到錢,朱亮能有那本事?」
最先透露消息的那位爺爺神神秘秘一笑,壓低聲音:「這你不知道了吧,我一個搞金融老友說的,背著那些人,他偷偷讓投資顧問給朱亮轉了筆錢,數額剛好和賠償款對上。」
在吃瓜老一輩面面相覷的震驚中,孟千晝抱著謙虛語氣開口:「那您那老友有說原因嗎?」
「還能有什麼原因啊,事關利益,有人壓著要幫朱亮出頭,他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忍痛割肉。」老爺爺說,「所以每次你們說朱亮沒個交心朋友,我都在旁邊淡笑不語。人家那哪是沒朋友啊,是不交像咱們這樣幫不上忙的普通朋友。」
老爺爺神情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感。
陸茂予不動聲色觀察起這位爆猛料的老爺爺,對方衣著樸素,氣質儒雅,再結合剛才情況,這位年輕時候人脈很廣,否則不會知道內幕。
孟千晝也察覺到了,往老爺爺那邊挪了挪:「聽起來他那位厲害朋友總在他需要幫忙的關鍵時候拔刀相助。」
老爺爺笑眯眯道:「肯在關鍵時候幫忙的才是真朋友,就是不知道朱亮有什麼能得對方青睞。」
話糙理不糙。
許多時候交朋友也講究門當戶對,像窮小子和富二代當摯友,那是萬里挑一才有的事。
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時間久了,橋歸橋是既定結局。
而朱亮又有什麼讓對方幫了一次又一次。
孟千晝:「老爺子對他那位朋友有所耳聞嗎?」
暢所欲言的老爺爺到這兒突然卡殼似的不說了,對上陸茂予和孟千晝兩雙直勾勾的眼睛,他左顧右盼好幾下,發現這輛年輕人還不懂這番暗示,輕嘆口氣,有些無奈:「你想,這麼多人都不知道朱亮有這樣朋友,對方肯定不願鬧得人盡皆知。」
那自然是雁過無痕,連名字都乾脆抹掉了。
老爺子知道內情,大抵是老友閒來無事隨便聊聊業內趣事扯了兩句。
孟千晝一臉認真:「那您老友知道嗎?」
老爺子生怕會因此給老友帶去麻煩,著急忙慌甩攤子:「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沒聽過,老友也沒說過。」
事情到這地步,可就身不由己。
不過陸茂予和孟千晝沒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亮出身份,免得招來非議,佯裝信老爺子轉頭去打聽別的。
他倆有意低調行事,架不住之前孟千晝來過,有好事者湊在老爺子身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老許,要遭,這兩是警察。」
老許臉色頓時微變,顧不上沒閒扯夠,悄然起身,偷偷摸摸要溜回家。
自以為做得無人知曉,特意兜兜轉轉繞幾分鐘路,豈料扭頭一看,那兩警察大搖大擺跟在後面。
老許有那麼片刻崩潰,警察為查案子就像聞著獵物的虎豹能窮追不舍,在他們面前不管玩多少花招都沒用。
萬一真把警察惹毛了,直接傳喚,事情鬧大不好收場。
老許停下來,朝著那兩人招招手,片刻後,三人在路燈下齊聚,互相看了看。
都不說,就等著他主動開口呢,老許真讓這兩狡詐小子氣笑了。
「就算我告訴你老友是誰,也找不到當初幫朱亮的人。」
「只要人活著,就能找到。」孟千晝以為老許不信,「他能把手伸到證券過明路,我們就能查到。」
老許一臉朽木的表情。
陸茂予突然開口:「人死了。」
孟千晝愣了下。
「對,我老友提起這件事的契機就是這人葬禮後來我家,小區門口偶遇朱亮才想起來說的。」老許似乎腦子轉過彎來,「是啊,人都死了,告訴你們又有何妨?他叫夏志誠,曾經投行傳奇。」
「感謝配合。」陸茂予看出老許這次沒隱瞞,有個名字已是額外收穫,沒必要和老許交惡。
老許糟心地擺擺手:「配合啥啊,是我自己禍從口出。」
這倒提醒陸茂予,他說:「最近再有別人找上門問七問八的,您老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