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童奶奶和閔圖送上跟著殯儀館的車, 陸茂予和孟千晝轉身回隊。
原本兩人打算送一程,童奶奶堅持不答應。
孟千晝站定在抽菸區,看著陸茂予咬著煙發消息, 他說:「閔圖典型欺軟怕硬, 我和他說每逢月中回訪, 他連聲承諾會照顧好老太太。」
「他不會怎麼樣。」陸茂予心裡裝著那兩先他們去過童家的不知名人士, 回答起來難免懶散,「明知殺了個知情人以絕後患,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跑知情人家屬面前?」
「什麼意思?」
陸茂予把在法醫室得知線索說了。
孟千晝和他陷入同樣不解中:「這是畫蛇添足。」
「先別想這些,吃過飯和我出去談個生意。」陸茂予說。
孟千晝微怔, 很快想起件事:「宜坊街轉讓?」
陸茂予頷首。
昨夜茶室停車場等謝靈音那會兒,他給那位自稱霞姐的女人回了通電話, 對方嫌棄他問東問西,乾脆丟過來個地址, 約今天下午一點半在宜坊街附近奶茶店見面談。
「咱兩這樣不太像去盤店的。」孟千晝直言不諱, 「像釣魚執法, 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陸茂予抬頭, 前方是玻璃, 隱約照出他和孟千晝兩張過分正氣凜然的臉, 氣質可以藏, 不經意流露出眼神藏不住。
孟千晝摸著下巴, 靈機閃動:「我有個主意,就是得你欠個人情。」
下午一點, 天空雲彩好似被大力胡亂抹開, 拖著扭曲長尾,陽光偶爾透過間隙撒下來,碎碎點點驅不走人間陰冷。
主幹道旁一輛黑色高檔商務車門開了又關, 車身晃動兩下又恢復如常。
孟千晝抬手朝後車座打招呼:「又見面了謝先生。」
「你好,喝點什麼?」
謝靈音順手打開車載冰箱,飲品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孟千晝眼暈,全是些圈圈繞繞英文字母,他笑了笑:「不用客氣,這次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難得陸隊請我幫忙,高興還來不及呢。」謝靈音轉頭看向上車後坐在身旁一言不發的陸茂予,語氣很軟,「你呢,要不要喝點?」
對此,陸茂予的回答是伸手關上冰箱。
謝靈音莞爾,朝他那邊傾身:「說說等會怎麼做?」
體溫與淡淡清茶香相繼而至,換香水了,陸茂予先看向好整以暇等著的謝靈音。
在氣溫有著明顯下降的天,今天謝靈音穿著極簡,黑色寬鬆休閒褲上搭白色絲質襯衫,領口開得很大,無扣,白嫩脖子上圈著條松垮同色系寬絲帶,貼合謝靈音本身氣質,清貴之中帶著點小性感,很有想法的一套穿搭。
也確實比他和孟千晝更像談生意。
「對方叫霞姐,是宜坊街一家足浴按摩店老闆,她在掃黃後店鋪轉讓,我們想知道轉讓原因。」
謝靈音點點頭,沒在不知全貌前亂發表看法。
陸茂予繼續:「她店裡一個叫阿瑩的員工,和朱亮有密切關係。掃黃大隊那邊例行詢問過後,她神秘不見了。」
「好。」謝靈音看他還有話要說,便耐心等著。
陸茂予想了想:「我提阿瑩並不是想讓你直接問她。」
謝靈音訝異,然後手指不經意擦過他手背,笑道:「在你心裡我那麼傻嗎?當著她面那麼問,擺明有問題,那還談什麼啊,嚇都給嚇走了。」
陸茂予反手握住謝靈音的手指:「她和普通女人不同。」
能在宜坊街把店開下去,還做到十幾個人規模,霞姐何止是有本事。
謝靈音眼尾微挑,往那邊假裝很忙什麼都沒看見的孟千晝看了一眼,指尖輕撓他掌心,輕聲細語道:「我也不是普通男人,你緊張什麼?」
陸茂予鬆了手:「嗯,知道你最厲害。」
這番不走心的誇獎並未贏得謝小少爺歡心,他擅長得寸進尺,勾著陸茂予的手指不讓人逃:「說好的,任意聽我差遣一次。」
哪怕和孟千晝搭檔熟到快穿一條褲子,像這種堪稱調.情的戲碼,陸茂予還是習慣不了在人前表演。
他嘆了口氣,無可奈何求饒:「行行好,還有別人在。」
孟千晝連忙澄清:「我手裡事情多,忙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兩說什麼了嗎?我沒聽見啊。」
陸茂予:「……」
謝靈音很喜歡看他因自己情緒外露,可在外面還是懂得適可而止,及時收起狎昵姿態。
「你們懷疑霞姐是因為阿瑩關店的,那她和讓阿瑩走的那個人有直接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