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眼裡精光乍現,再繼續和他難捨難分打下去,殺不掉人,等來他的支援,自己也難逃落網。
當務之急,老狗需要個重擊陸茂予的時機,為自己脫身爭取時間。
陸茂予只見老狗有往錢匯那邊看的動作,心裡一緊,身體先擋在錢匯前方,伸手要抓老狗。
老狗身軀前傾爆發似的朝前奔,人在極限潛力無盡,陸茂予神情一凝,忍著腹部不適,抬起雙手握拳要和老狗決一生死。
千鈞一髮之際,腦後疾風將至,陸茂予震愕,顧不得多想,求生本能促使他矮身往右邊一滾,躲過後方黑手。
錢匯沒想到看似強弩之末的他仍有餘力,搬磚拍空,慣性使錢匯往老狗面前跌跌撞撞跑了好幾步,眨眼兩人險些面貼面。
這時已借牆接好兩隻手的老狗笑著彎起眼睛,在錢匯恐慌萬狀的胖臉上親狎拍了兩下:「你小子是個酒囊飯袋的廢物,活著占地方。」
「什麼?」錢匯大腦一片空白,傻愣愣看著老狗,喪失行動能力。
眼看要慘死老狗手下,衣領陡然後勒,大力拽住錢匯氣球般圓潤身體,順地甩向旁邊,事出突然,錢匯和老狗不約而同看向不知何時起身靠過來的陸茂予,他唇色發白,神情越發冷峻。
「他活著對我有用。」
錢匯瞬間感動到要落淚了。
老狗大笑,像卡片的磁帶,刺耳難聽,他譏諷道:「哪怕他剛還想要你命?」
此言一出,錢匯比陸茂予反應還激烈,大喊表態:「那是我頭腦不清醒,我認錯,現在你指東,我不去西。」
俗話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陸茂予眼神微動看向貼著牆瑟瑟發抖的錢匯,快步過去,在錢匯手忙腳亂想爬起來逃走前一手刀砍在後頸上,堪堪出口叫聲戛然而止,錢匯軟綿綿沿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解決完安全隱患,陸茂予凜若冰霜的和老狗再次對峙,這次雙方身上掛了彩,再開戰不死不休。
那把切片刀回到老狗手裡,能隨心而動玩出花,平時估計刀不離手,腹部隱隱作疼的地方提醒著陸茂予這戰有多難。
「我不想殺你。」老狗突然說,「殺警察固然刺激,但你處理起來是個麻煩。」
陸茂予笑了,頗有些盛氣凌人:「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老狗似聽不出好賴話:「別客氣,只要你把他給我。」
指了指躺在陸茂予幾步外的錢匯。
「別廢話了。」陸茂予按按腹部,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他,得先過我這關。」
話音未落,陸茂予先下手為強,他傷得比老狗重,以為跑個普普通通外勤,沒申請槍枝,刺拳空手對上刀不占優勢,拖下去對他有害無益。
老狗耳朵微動,避開他的同時一聲招呼不打轉身就跑,轉瞬消失在拐角,一陣風過後,捲走輕不可聞的腳步聲。
陸茂予邊給徐吏打電話邊追。
「進來走最靠右那條路,北南方向十二分鐘,逮捕錢匯。」
交代完這句,他握著手機跑得更快,劇烈運動讓腹部鮮血肆意流淌,他眼前發黑,在下個拐角和迎面的人狠狠撞上。
再次醒來眼前是灰暗天花板,鼻尖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周圍很安靜,幾個傷處感受良好,他摸了下腹部,觸到柔軟紗布。
包紮過了,這裡是醫院單人病房,沒留燈也沒留人。
陸茂予無聲再躺兩分鐘,撐著床單坐起來,在床頭附近摸索一陣,找到開關輕按。
眯眼適應了會,這間單人病房陌生高雅,應該不是局裡手筆。
手機細心放在床頭旁桌子上,有一個漂亮保溫飯盒。
他盯著飯盒看了會,探身取來手機,滿電,有人為醒來的他妥帖準備好一切。
那麼用心偏偏不肯在床邊守到他醒來再順勢索要點別的,擰開保溫飯盒,熟悉用金錢堆砌出來的香味,他邊吃邊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