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算是徹底打破胡徵對他們的固有印象,濾鏡碎了。
孟千晝心想,信任這種東西就像鏡子,破裂再黏好,總歸有痕跡。
這次沒給領導個合理解釋,哪來下次。
只是孟千晝不後悔,當謝靈音出現在望遠鏡那刻,他知道這趟陸茂予非走不可。
就算現在這趟是他去,到後來陸茂予還是會在老狗等人打草驚蛇後被迫出面,倒不如萬無一失情況下直接重拳出擊,將其全部拿下。
「注意,城堡燈滅了。」孟千晝嗓音發緊,「你們有五分鐘時間,切出進圈口。」
唯一一座指明方向的燈塔熄火,這片世界陷入寂靜黑暗。
這是他們提前商量過的破解電網辦法。
用電,就是最大突破口。
陸茂予小隊兩人合作迅速剪出個單人通行缺口,一分鐘全部閃身進去,於夜色掩護下迅速朝目標城堡靠近。
三分鐘後,那座燈塔重新亮了起來,貼著黝黑天幕的深灰色牆體,失去漂亮點綴,不似童話般夢幻溫馨,反而陰氣森然,如會吞噬的怪獸。
陸茂予輕敲耳麥,兩聲滴滴,這是他和孟千晝的暗號。
敵方人員情況。
孟千晝:「樓頂人員消失,各單位請注意,犯罪嫌疑人散開,大概率想游擊,請保持警惕。」
這對他們是個壞消息,意料之內,老狗開著城堡燈,傻乎乎在原地等著他們過去,這才是夢幻故事。
陸茂予對著身旁四人打個手勢,尋找附近最高樓層,前往埋伏等獵物。
既然老狗想螳螂捕蟬,那就比比看,到底誰才是那個黃雀。
伸手不見五指陌生地勢快速走路成奢望,腳下路是真爛,深深淺淺坑連接,得虧身旁有兩個大護法,不然謝靈音早摔八百跤。
謝靈音原本以為老狗帶他上樓頂,是在那觀看警方掉入陷阱的大電影,向他炫耀己方勝利成果。
當電網和城堡齊齊斷電,老狗眼神大變,拽起他就往樓下走,期間播出幾個電話,發號施令一般說出幾個詞。
那大概是他們內部話術,謝靈音聽不懂,猜測是說警察來了,埋伏動手或者是伺機逃跑,他沒機會問出來。
幾句話不到,老狗清楚他是個不安分的誘餌,在黑夜城堡內,輕車熟路摸出一卷膠帶,先捆手再貼嘴,不給他半點發揮餘地。
要不是扛著走屬實費勁,老狗恨不得連腿也綁了,萬一他趁黑開溜,這還真難找。
謝靈音倒是想,身旁這兩男人羅漢鐵鉗,一個打不過,更何況有兩個。
不急,他想,剛在樓頂,提防老狗別發瘋將他推下去,現在腳踏實地,合適機會出現,看他跑不跑就完事了。
保持體力是謝靈音最需要做的,走路重壓基本全靠兩羅漢,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兩羅漢滿頭大汗,其中一個憋不住抱怨。
「狗哥,必須拎著這丫的走嗎?」
走在前面老狗頭也沒回:「嗯,他是此次任務成功關鍵先生。」
「我知道得帶著,就是能不能讓他自己走啊?這丫看著瘦,磕磕絆絆架起來費人啊。」
老狗猛地回頭。
哪怕沒有亮光,也不太能看得清,謝靈音仍感受到那股子犀利迫人的嚴厲。
「你想死別拖累我們。」老狗語氣很冷很兇,「你讓他自己走就是在給警方抓我們的機會,聽懂了嗎?」
挨凶的羅漢目測近兩米身高小山似的人被訓得像個跪著的孫子,連連點頭認錯:「好、我知道了。」
下秒老狗看向裝作很乖巧的謝靈音,陰測測:「別想耍小心思,我不介意用一具屍體威脅陸茂予,黑燈瞎火他也看不出死活。識相點,就乖乖配合。」
謝靈音聽出濃烈的殺意,這證明老狗不是單純恐嚇他,心裡真有這打算。
這次他面對的不再是有警方查證就能證明清白的陷害命案,是一群準備破釜沉舟的亡命之徒。
謝靈音長睫顫抖,臉色微微發白,不能說話,便很輕點點頭。
「我希望你真聽進去,多活一會能見到情郎,死之前重逢是件很美妙的事,尤其我還好心送你們一起上路,這樣黃泉路上不孤單。」老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