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茂予:「……」
還擦,到底想要誰的命?
實在難以啟齒,最後頂著高樓沉默著讓謝靈音辦完了,然後換上乾淨病號服,蓋上被子平躺。
期間他沒再睜眼看過謝靈音,弄得對方以為他又昏睡過去,時不時伸手來探頸邊脈搏,數次下來,他實在忍不住了。
「你想讓火燒得更猛烈些嗎?」
謝靈音嗖地收回手背在身後,仰頭望著天花板,留給他布滿粉色的脖子:「我、我怕等會叫醫生來不知道怎麼描述你的情況。」
陸茂予眼眸半睜,有氣無力地說:「沒大事,接下來慢慢養。」
謝靈音低頭:「你倒是熟悉流程。」
像經歷過多次。
陸茂予:「看多了。」
謝靈音猜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真相,免得多想,那就如他願。
「哦,我以為呢,現在感覺好點沒?我叫醫生過來。」
陸茂予很輕點點頭。
不到五分鐘,醫生護士紅紅火火湧進來,做完一整套檢查流程,給出和陸茂予相差無幾的建議。
配合主治醫生開具的康健計劃休養生息,很快就能下床走路,相信出院指日可待。
看著陸茂予重新睡著的臉龐,卡在謝靈音喉間那口氣終於吐出去,高懸的心也放回去,人醒來就好。
接著又皺起臉蛋,晚點陸茂予知道在他昏睡期間自己所作所為會作何反應呢?
謝靈音不敢想,也想不到,頹然擺爛,要是他沖自己發火,未來兩個星期不要理他了。
可是,真捨得不理嗎?
謝靈音揉著額角開始認栽,這事兒誰說得定呢?
一夜之間,陸茂予醒過來的消息插著翅膀飛向各處,多數是高興的,每天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連金和玉也提著花籃,打著朋友名義來看了。
陸茂予拄著拐杖在病房慢吞吞練習走路,旁邊謝靈音一雙眼睛長在他身上,生怕稍不注意人腿腳支撐不住摔倒在地,造成二次傷害。
好在陸茂予根基在,只是走得慢卻很穩,不會令人提心弔膽。
謝靈音眼裡擔憂漸漸轉變成欣賞,快要變成星星眼的時候,金和玉進來了。
「兩位,好久不見。」
陸茂予頓在原地,滿頭大汗地看著清清爽爽的金和玉,他笑容很淺:「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地獄級笑話讓金和玉乾笑兩聲,放好果籃,自覺自己動手接了杯水:「那個什麼,我最近真的很忙。」
「哦?不知道能讓金老闆忙到人間蒸發的事有多大。」陸茂予俯身抽張紙擦汗,「以後金老闆的店還歡迎我吧?」
拿錢辦事的人最是無情,南郊爛尾樓出事前,陸茂予隨時聯繫上金和玉,想買消息還能打折,他出事消息一出,金和玉不見蹤影。
孟千晝差點把桐鄉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人,謝靈音撒出去無數人也是同樣結果,就在他們以為金和玉從此消失,人在陸茂予醒來那天又捎來消息,活脫脫牆頭草。
有些事不提假裝繼續友好反而讓金和玉警惕,他面對面說出來,金和玉立馬笑了。
「陸隊,認真算起來,這不能完全怪我。」
「你這口氣好像我得負點責?」陸茂予挑眉,「請開始你的狡辯。」
不狡辯糾正不了他們想法,金和玉厚著臉皮把早想好的說辭說了:「道上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我收你錢辦事,儼然有仰仗你為虎作倀的意思,之前你活得好好的,誰敢動我啊。」
快說到不吉利的地方,金和玉敏銳察覺到另一名僱主銳利眼神,福至心靈般洞察其意,他撓撓臉:「你那個什麼,他們不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靠山沒了的人最可憐,天知道我根本不靠你吃這碗飯啊。」
話音奇蹟般透著心虛。
陸茂予似笑非笑:「那收我錢辦事的金老闆真是委屈了,不如這樣,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省得金老闆擔驚受怕做生意,每天分出心神來關心我的安危。」
金和玉心裡發緊,都是綁在一根繩上螞蚱,這時候再想解綁,大概可能來不及。
陸茂予不可能聽不出自己的意思,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