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泉腦補不出來,也不好問。
因為霍引說完那句提醒的話遭到陸茂予眼神制止,同時他們都不說話了,除開手裡這份公司內部人員名單外,什麼都沒有。
毛泉內心似天平左右搖晃。
信呢,他必須將知道的全部告訴陸茂予才能換來一線生機,促成破案速度,以他的所作所為,想爭取無罪釋放難度不大,怕就怕這是個陷阱。
這幫警察詭計多端,為撬開嫌犯的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毛泉很想一條路走到底,但他想活著,這就比較難。
「名單很難嗎?」陸茂予見毛泉僵持半天沒動筆,好心問了句。
毛泉這才動筆,圈出幾個名字來,圈著圈著又走神。
陸茂予看出來了,放下文件:「怎麼?」
毛泉推開擋在面前的東西,身體前傾,往陸茂予那邊探,壓低聲音悄默默地說:「我在想事情到這地步,盛念初會不會為項目保密,乾脆……」
毛泉用大拇指當武器在喉間比劃,一刀噶了知情人員。
看來剛才的籌碼還不夠說服毛泉徹底倒戈向他這邊,又想通過別的方式打探點內情,好判斷他說得是不是事實。
陸茂予與平時無異,淡然道:「他不能,上次從你這得到些許項目內情,我們就盯上他。這時候一點輕舉妄動都會將他推入絕境,他稍微長點腦子都不會去碰任何人。」
「監視起來了?」毛泉沒想到半點沒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會耗費人力物力去排查。
「嗯,對於長青集團內部部署,他作為直系領導不可能毫不知情。」陸茂予用手貼著資料平了平,「身為盛家人,或許不僅知情更身陷其中成為領頭羊。」
這完全是猜測,關鍵邏輯來看一切有跡可循。
毛泉無法替盛念初開脫,他牢記自己這時候的身份——受項目束縛的受害者。
「你要實在想不起來沒關係,還有辦法。」陸茂予作勢抽走毛泉手旁名單。
「哎,等等。」毛泉壓住,神情有糾結,目光不經意下掃,「長青集團宣布破產,盛家應該有錢賠償吧?好歹是長達百年的世家。」
陸茂予不答,執著抽走那份名單。
毛泉感覺出來些許異樣,上次稍微放出點味,這幫警察咬死不鬆口,非要圍著他打轉,問出個所以然來。
儘管不想承認,但毛泉以事實說話,那種將人戲耍團團轉的滋味好到爆。
這次能供人勘驗證據的線索比上次還多,偏偏陸茂予不追問也不在意,好似有新的調查方向。
如果這是陸茂予在欲擒故縱,只能說演技太好,居然看不出一絲假象。
假到這種程度就是真的。
毛泉心裡直敲鼓,眼睜睜看著陸茂予將那份名單遞給霍引,收起帶來的資料,起身要走。
「感謝配合,這段時間有所怠慢實在抱歉。等案子移交檢察院,審批下來就能放你自由。到時候沒人找麻煩,你也能回歸正常生活。」陸茂予神情很冷淡,「當然,前提是你真如你說得無辜。」
不知為何,毛泉聽出隱喻的味道,難道查到了?
以盛念初那伙人機警,警方剛盯梢,他們就會收到消息,常年在別人眼皮底下,許多事情不方便。
那這時候有人想破局,最簡單的解法就是將警方盯得那個人推出去。
一旦有預謀的讓盛念初落到警方手裡,那麼自己這顆帶著使命的車前卒將死得很慘。
可是直到陸茂予他們走出拘留室大門也沒聽見毛泉叫住的聲音。
走遠幾步,確定周圍沒人能聽見。
霍引回頭看一眼:「耐心挺不錯,這都沒上鉤。」
「再等等,我請拘留所同事幫點小忙,水就快開了,還差點火候。」陸茂予說。
霍引:「現在能確定他是假的嗎?」
「嫌疑更大,毛泉家境一般,通過工作幾年能存下十幾萬來看,平時應該很節省。」
那麼理應無法一眼看出他身上這套衣服真假。
通常觀察只會注意陸茂予精神狀態,比之兩個月前,陸茂予消瘦,整個人像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毛泉角度刁鑽,注意力全在他衣服上,這起碼能證明真實的毛泉在時尚與奢侈品這反面頗有研究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