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陸茂予看不起毛泉本人,是衣服用料這方面略有差池天壤之別。
視頻看看與親眼所見再分辨全然兩碼事。
霍引:「我以為你是從他數次想知道盛念初和長青集團的事感知出來的。」
「嗯,也有這方面原因,真正的毛泉大概率會像他剛開始那樣關心被強制收走的錢。」
「所以你才安排拘留室警員做後手。」
「也不能算作後手,只是推他一把。」
目前所有線索進步緩慢,聰明藥斷在嘉穀村武思博,老狗死了,鄧元思殺完李經撤走,大概率潛伏在臨莊那片難進去的地域。
隨著追查牧磬和盛姝兩人過往,許多事清晰起來,可還是無法證明與盛念初背後犯罪集團有直接關係,就連最初作為切入點的西邊產業園都查出來並非牧磬本意,是當時市政紀委的意思。
陸茂予輕吐出口氣,查到市政紀委,這件事就有點懸了。
因為西邊產業園建設成功沒多久,市政那套班子經過一次大換血,所以想追查到那位給牧磬施壓的領導,希望渺茫。
涉政的事,陸茂予不想沾,沾了麻煩。
他揉揉額角,看著霍引:「你知道余淼嗎?」
霍引眼裡有詫異:「是早些年和盛念初一起玩的吧?」
「嗯,後來見過他嗎?」陸茂予又問。
「沒有,他家出事後搬走了,早些年聽盛姝偶然提起,說余淼家資產全並進盛家。我想,盛念初霸凌小團伙解散也與之有關吧。」
「這麼看來,盛家夏志誠很賺。」
「已經不能說是賺了。」霍引特意回老宅找過爺爺,問清盛家這些年的事,說起來如數家珍,「最初盛家扶持夏志誠是為彌補。」
聽這開頭就知道是個很漫長的故事。
陸茂予領著霍引進茶水間,親自遞過去杯溫開水,沒辦法,深更半夜不適合攝入任何水資源外的東西。
市局茶水間留有貼牆桌子和單人高椅,很適合八卦聊天。
夜深人靜,忙於正經工作的同事親眼看見他兩一前一後進來,哪敢來湊熱鬧。
於是,這片天地成為最好的談話場合。
陸茂予之前也查過夏志誠,除開豐富漂亮的工作履歷,感情生涯稱得上寡淡。
哪怕後來事業有成,也只有一個妻子,沒在外花天酒地,這在圈子裡相當難得。
陸茂予猜不到盛家到底為什麼要彌補夏志誠,他轉著水杯:「我以為盛家無意撈到夏志誠這顆滄海遺珠。」
霍引忙活半天是真渴了,無聲喝光一杯水,伸長手又續杯:「也算,只是撿到珠子的人早不在盛家。」
陸茂予心神微動:「是被魯卓奪走研究成果的霍方怡?」
「嗯,夏志誠最早和霍方怡認識,對她一見鍾情。但霍方怡滿心撲在研究上,看不見兒女情長,夏志誠怕告白不成連朋友都沒得做,乾脆無聲陪伴著。這時候,盛家做了個決定,讓霍方怡和當時聲名鵲起的秦益結婚。」
晚間剛因見過秦勛稍稍了解過秦家背後的故事,陸茂予記得清楚:「秦家最後毀在夏志誠手裡。」
「你可以理解為報橫刀奪愛的仇,事實上霍方怡和秦益沒結婚,婚禮當天霍方怡跑了。」
「霍方怡有個孩子。」陸茂予始終掛念著這件事,「盛家知道是誰嗎?」
「我不清楚。」霍引自己也查過,「盛家能對霍方怡不聞不問,不管她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陸茂予翻過魯卓案卷,對這位被當槍使的受害人家屬唯一印象是此子在醫藥方面天賦已嶄露頭角,相信繼承霍方怡衣缽只是時間問題。
淘出來的那份長青集團內部高材生名單內與霍方怡兒子年齡相仿的不在少數,諸多苛刻條件擺上,又無一符合。
陸茂予想了想:「霍方怡逃婚,秦益就那麼算了嗎?」
「當然沒有,霍方怡不滿意這門婚事,秦益倒是樂得其成,他也是醫藥研究界的佼佼者,有個同好妻子能出雙入對是件美事。但霍方怡逃了,這無疑是在打臉,他事後頻頻找盛家麻煩。」
也是有秦益針對緣故,那些年盛家落敗很多,直到夏志誠在證券行業混得風生水起,接連將幾大世家當吸血包啃噬著扶持起盛家,慢慢經過長青集團的養精蓄銳,盛家起勢到如今如日中天。
當然,經過謝靈音大刀闊斧那幾下子收拾,長青集團已有頹勢。
陸茂予:「我以為盛家多要臉。」
不好意思在霍方怡有所成就的時候去攀關係,卻好意思在家族需要犧牲時拉回私生女,不顧對方意願,一手掌控婚姻。
霍引別過臉:「多數時候圈子裡人婚姻由不得自己,在外面玩歸玩,家裡人不會同意私自結婚。」
陸茂摩挲杯子的手微微停頓數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