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普通朋友吧。」
謝靈音從小到大身邊認識始終是那一批,像秦勛那樣頻繁變動是另類,次數多了,謝靈音懶得關注。
陸茂予:「他倆最近走得很近。」
謝靈音眼皮一跳,這兩要當朋友相處,是沒問題。
可能受他那番幕後主使推測影響,老覺得秦勛找上盛姝另有所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原因來。
「秦勛這次回國是探望秦益,預計待一周,他後續工作很忙,連續在六個國家輾轉,預計要花上兩年。」
「新的研究項目?」
「準確來說是針對在這六個國家出現的一種病研製特效藥。」
這其實不難打聽,秦勛在醫學界有名氣,稍微問問就知道了。
謝靈音在這個圈子裡多的是人脈,足以分析消息真與假。
「又是這個時間。」陸茂予記得清清楚楚,過去幾年秦勛風雨無阻地在這個時間點歸國。
謝靈音低頭看手機,這對他們來說普通的日子,在秦勛心裡有著什麼秘密?
「他探望秦益未必是問候。」陸茂予說,「人習慣賦予日期特殊性,生日、紀念日和忌日,總要找個能撐起生活重心的節點。」
那麼這幾天的某個日子對秦勛是哪種呢?
生日往往是在家庭美滿一家人團圓時容易提及的,而紀念日同樣適用慶祝。
只剩下忌日。
先後求證過數位熟知秦家情況的知情人,談到秦勛,多是在說這孩子可憐,剛出生先沒了母親,身體不好一直養在家裡深居簡出,直到十多歲漸漸好起來,秦益允許他在外走動。
儘管如此,秦勛比同齡人瘦弱,到哪都是好欺負的樣子。
現在秦勛人高馬大,看不出半點小時候的孱弱。
陸茂予特意查過秦勛生日,是個草長鶯飛的好日子,走在酷暑前面。同樣的,那時候是他母親忌日,和現在也毫無瓜葛。
「夏天嗎?」謝靈音神情有片刻恍惚,腦海似乎出現兩秒不曾見過的混亂畫面,他眼前一黑,捂著發疼的腦袋,「嘶。」
「怎麼了?」陸茂予伸手扶住謝靈音,見他臉色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忙扶著他坐好,拉過安全帶繫上,「去醫院。」
剛要去駕駛座,謝靈音抓住他的手,緩緩搖頭:「我沒事。」
陸茂予回頭,視線落在沒血色的唇瓣上:「真沒事?」
「嗯,就剛才想到夏天,腦袋像被東西啃過嗡了聲。」謝靈音扯開安全帶,扶著額頭,低垂著眉眼,「奇怪,我怎麼不記得我十來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陸茂予抽兩張紙輕輕擦謝靈音臉頰邊的點點汗珠:「想不起來別勉強自己。」
謝靈音沖他笑笑:「嗯,一般這種是大腦在保護自己,通常遭受過重大變故才會有。」
所以十多歲的謝靈音到底經歷過什麼。
陸茂予心裡微沉,懷著求證的心思問:「之前沒有過?」
「沒有。」謝靈音沒來由地想起家裡人的縱容,「他們從來沒提到過我小時候出過事。」
可是各種定位保護安排多如牛毛,比如現在,在馬路停靠這輛車上只有他兩,一旦發生意外,指不定從周圍哪兒跳出來人來救他。
謝家對謝靈音的保護向來嚴絲合縫,說是預防,更像是在等什麼。
陸茂予伸手幫謝靈音輕輕按著額頭:「這是出於家人的愛護。」
謝靈音按住他的手,同他對視:「你是警察,到底是愛護還是為避免二次傷害,難道看不出來嗎?」
謝靈音說得沒錯,他的確看得出來,上次宴會他倆沒當面和謝氏姐弟告別,謝靈音怎麼說的來著?
哦,發個消息就行。
結果他發現酒店周圍不約而同冒出好幾個人來,都是衝著他們來的,原以為要動點拳腳功夫,誰想對方看見謝靈音安全,又迅速撤走了。
當時他就意識到謝家對謝靈音不同尋常的保護,後來數次出門,留意到有人跟著。
不用猜,那肯定是謝家的。
陸茂予猜測這批人是謝靈音被老狗叫人擄走後,謝家連夜安排的,為了再發生類似的事,亦或者是別的。
而面對謝靈音直衝沖的質問,陸茂予並不生氣,溫聲安撫道:「別急著以偏概全,先去醫院查查,我不放心。」
謝靈音:「還不到時候。」
陸茂予想問哪天是到時候?
還沒問出來,車窗先被敲,是去而復返的宗勝利,他腆著臉說地方找好了,讓他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