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危險,真到那時候不知道他倆誰先受不了。
謝靈音相當缺乏某方面的認知,導致後來有次進山避暑,不知死活撩撥陸茂予,言語挑釁不夠,多次上手騷擾,激得陸茂予沒收著力氣,在碧浪滔天的竹林小樓,差點以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下午一點半,重新換輛低調車的兩人抵達約定山腳下,萬里無雲的藍天之下,一道道蜿蜒石階路就在眼前。
謝靈音推推墨鏡:「到底多大仇,約在這見面。」
這在常年高強度鍛鍊的陸茂予眼裡不算什麼,可最近幾個月忙著工作疏於鍛鍊的謝靈音來說稍微有點難度,真爬上去,萬一碰上事,大大降低逃跑體力啊。
「走吧。」來都來了,謝靈音沒道理打退堂鼓,看眼陸茂予,「想什麼呢?」
陸茂予沒答,仰頭眺望山頂,眼眸微眯,這座山沒開通纜車服務,對方是不是也走石階上去的。
山頂涼亭風很大,遙望有一覽眾山小的既視感,再看登山路,自半山腰開始每隔幾步路兩旁守著人,一路嚴防死守般到頂。
理好頭髮的彭瑩收回視線,瞥向身後靠著涼亭柱子吊兒郎當的青年,自鼻子發出聲冷哼:「造這麼大勢不怕把到嘴的肥羊嚇跑了。」
「你辦事不利挨罵,非要跟過來看熱鬧,那能不能閉上嘴安靜當個花瓶?我約出來的肥羊沒有能逃出魔爪的。」
彭瑩手指繞著頭髮,要笑不笑的:「我看這回不見得,老板一口氣要資助那麼多窮孩子,卻沒從你給的花名冊選人,這正常嗎?」
「哪不正常?」青年問,「說不定人家老板真心實意做慈善,是我們有色眼鏡看人,那不是尷尬了?」
彭瑩捂著嘴嬌笑出聲:「說出這番話你不覺得可笑嗎?余主任,你號稱閱男無數,能看不出這位蘇總到底圖什麼嗎?」
余淼斜眼看她,直把彭瑩看得嬌笑不止,那股嬌媚不自覺散發出來,十分迷人。
可惜余淼看多她翻臉不認人的時候,知道這是朵心狠手辣食人花,再有吸引力也不入局,他雙手搭在後頸,望著上山路。
「我還真沒看出來,不然哪裡約在這?」
以往那些貨色不是愛財就是愛色,有明顯特徵的才好請君入甕,像這位蘇總談吐間儼然看透世間的超然脫俗感,才是最難把控的。
彭瑩眼眸微轉,往余淼那邊靠了靠:「我以為余主任真有那麼好心帶我漲見識。」
原來是想讓她來試試這位蘇總的底,果真是無商不奸。
「你不也是奔著分杯羹來的嗎?」余淼可太清楚她的德行,「好的不學,盡學盛念初那套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搶別人養熟果實之舉不可取,指不定什麼時候報應來了。」
「這麼說冤枉我,我可從來沒想過搶你的果子,這段時間我都是在為你打下手啊。」彭瑩哀怨道,「再說,我哪有盛總的地位,敢那麼做,就是不自量力。」
余淼眼神沒溫度看著她,不吃這種低級伎倆挑撥,只警告她:「盛總想說什麼做什麼,你少評價。做好你的分內之事,最近別再冒頭,警方盯上你了。」
彭瑩收起矯揉造作的姿態,緩緩坐直身體:「我已經撤得夠快。」
收到朱亮死亡消息那刻,她就從霞姐店裡離開,也讓老狗去掃尾,縱然那蠢貨沒將事情辦得妥當,也不該這麼快找上來。
余淼往嘴裡丟顆檳榔,漫不經心道:「陸茂予和之前那些刑警不同,他不放過一條線索,你在他那應該算頻繁出現,盯上你是情勢所趨。」
「他知道這件事嗎?」彭瑩問,「我這些年為『家』大大小小做過那麼多奉獻,不談功勞也有苦勞,他……」
「你在問我?」余淼神色奇怪,「在『家』這麼久,親近遠疏分不清嗎?還是說,你想讓我為了你去觸他的霉頭?」
彭瑩心裡發緊,低頭悶聲很委屈地說:「我沒這個想法,就是心慌想問問。」
余淼不禁嘲笑出聲:「哎,下次別用這麼拙劣的演技來糊弄我,我和鄧元思那個傻蛋賽道不同。」
彭瑩垂著眼睛掩蓋住眼裡一閃而過的惡毒,抬頭又是楚楚可憐:「雖然我周旋多個男人之間,但我是為組織奉獻,你不能吃到紅利,還在這嘲諷我。」
余淼輕蔑地看著她:「彭瑩,別裝了。如果你不幸被抓,別指望有人救你。」
彭瑩面無表情:「為什麼?」
「因為真到那時候,大概都自身難保。」余淼說,「有些人只能同享富貴,共不了患難。現在形勢緊張,財路再斷,咱們就到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