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啊,你怎麼在這?」
季家後來買的房子,可不在這塊,離他們這開車還得大半個小時呢。
江媽媽拉了下江爸爸的衣服袖子,然後對江夏道:「暖暖,我跟你爸去你爺爺奶奶那裡看看,他們要是不來了,我們就自己放煙花。」
江爸爸一臉茫然,「他們不是說頂多五分鐘就下來了嗎?」
江媽媽瞥了他一眼,「讓你看看就看看,哪那麼多話。你爸媽哪裡不值得你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江爸爸被懟得莫名其妙,但也知道跟老婆大人沒什麼好爭的。「行行行,你說得對。」
兩人相攜離開後,季寒和江夏之間又沉默了。
江夏停頓了一下,將手機塞回口袋裡,「什麼時候到的?」
季寒:「五分鐘前。」
江夏:「那還挺巧。」
季寒沒法解釋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如果說他想江夏了,會不會給江夏太多壓力?
於是他再次沉默。
江夏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煙火棒遞過去一把,「要一起放嗎?」
季寒伸手接過。
「這邊不讓放煙花,放煙花要去那邊,」江夏伸手指了個方向,「就是小時候我們去過的湖邊,還在那裡釣過魚呢。」
說到這江夏停了一下,自嘲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裡。」
季寒看著他,低聲回道:「知道。」
「那次你掉進河裡了。」
江夏輕笑,順手給季寒的煙火棒點著。
「還是你給我撈起來的。說起來,那時候你也不會游泳,怎麼敢下水撈我的?」
季寒看著眼前閃著白光的煙花棒,「那處水不深,你是太害怕了。」
江夏這才想起來,水確實不深,也就到腰那裡。
他笑了下,「你還記得什麼?」
見江夏看著自己,季寒聲音平緩,目光認真而執著。
「冬天的時候,我們一起堆過雪人,你從家裡拿了個胡蘿蔔給雪人做鼻子,第二天雪人的鼻子沒了,你還哭了好久。後來才知道,是同小區的王傑拿了胡蘿蔔回家餵兔子。」
江夏有些驚訝,「你還記得王傑的名字?」
那人是江夏他們班的同學,不管是跟季寒還是跟季觀都沒有什麼接觸。
「你當時拉著我去找王傑算帳了。」
江夏詫異,「你記性也太好了。」
「那還有呢?」
「……」
季寒說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有些江夏記得,有些早就已經忘了,但季寒都能說出每次事件都是什麼時候有什麼人。
慢慢江夏就釋然了。
在季寒的敘述中,他好似能把小時候的季寒和季觀分清楚了。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兩都不一樣,只是那時候的江夏並沒有在意。
在他的眼裡,這人是季觀,就只能是季觀。即便他今天話多,明天話少,也不可能是別人。
「那個跟你喊話要爭第一的於浩,不是氣不過剃了個光頭嘛,後來他每次考試只要不是第一就剃一次光頭,已經好久沒人看過他長頭髮的樣子了。」
「哦對,還有吳老師,以前老是抓我遲到,後來我們畢業的時候,還哭了。」
「……」
漫天煙火下,兩個少年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江媽拉住要去喊江夏一起放煙花的江爸,「年輕人說話,你一個老頭子去湊什麼熱鬧?」
江爸:「???」
「我怎麼就老頭了?」
「快五十歲的人了,還不老?你沒發現你頭髮都白了不少。」
「真的?!那你快給我買點烏髮的洗髮水和保健品。」
江爸跟著江媽,帶著江爺爺和江奶奶一起去放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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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江夏會覺得季寒一本正經有些冷淡,現在卻發現認真的季寒,居然有點可愛。
他笑著笑著,突然喊了一聲:「季寒。」
季寒轉頭看他。
「我們拍張合照吧。」
季寒愣神的時候,江夏已經湊過來,拿起手機給兩人拍了張合照。
照片裡江夏歪著腦袋,滿臉笑意,季寒雖然還是平常冷著臉的樣子,但仔細看能看到微微揚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