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區域已熄了燈,只有角落的燈還亮著。
兩人被帶到服務區坐下。
點完菜,仲希然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祁斯年,說:「這好像是我們結婚後第一次單獨出來吃飯。」
「嗯。」祁斯年看她一眼,「你喜歡出來吃?」
「還好。」仲希然笑笑,「只是忽然想起來,隨便說一嘴。」
紅色辣火鍋咕咚咕咚冒著泡泡,菜被端上來。
仲希然起身準備往鍋里下肉,祁斯年手一抬:「我來。」
他乾脆利落地把肉下進鍋里。
仲希然看他。
祁斯年淡聲:「沒外人,你可以適當休息。」
仲希然一怔——她以前照顧他都是當著外人刻意演的,他知道。
他把煮好的肉撈進她餐盤裡:「祁太太慢用。」
仲希然沒忍住輕笑:「好的,祁先生。」
祁斯年挑眉:「你在這兒跟我演戲呢?」
「那也是你先開始演的。」仲希然笑著拿起筷子,目光在半空中跟祁斯年的撞上。他漆黑的眸子裡閃著一點笑意,她好似被燙了一下,立刻收回目光。
一頓飯吃完,仲希然被服務的很滿意。
只是夏天吃火鍋有些熱,開著空調也出了點汗。
從店裡出來後,被風一吹很舒服。
這時候適合騎摩托車。
她這念頭剛冒出來,就看到祁斯年往路邊走去,路邊停著一輛黑色摩托車,摩托車旁邊還有個人,好像是他們家司機。
祁斯年從司機手裡接過鑰匙,戴上頭盔,騎在摩托車上,發動引擎,開著摩托車在前頭輔路掉了個頭回來,穩穩地剎在仲希然面前。
「上車。」
他把車座後的女士頭盔遞給仲希然。
仲希然被他這套流暢的動作震了下。
她戴好頭盔,坐上來,沒忍住問:「你特意叫人回去把摩托車開出來?」
祁斯年這回老老實實承認:「嗯。」
不過他又補了句,「這個天氣適合騎著遛彎。」
戴著頭盔,他的聲音好像隔了一層,有點小也有點遠。
仲希然抱住祁斯年的腰,耳朵貼在他寬闊的脊背上,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衝動。
她張口就問:「你確定你不是想跟我約會麼?」
天色漸漸蒙蒙亮。
天邊一彎淺淺月牙淡的好像沒有。
祁斯年好半天沒說話。
仲希然不確定他是不是聽見,乾脆摘掉頭盔。
她正打算再問一遍,就察覺到祁斯年熄了火。
祁斯年回頭,摘掉頭盔。
大約是有些熱,他額間頭髮沾染了汗水,落了兩滴在鼻尖上。
仲希然一手抱著頭盔,另外一條胳膊肘抵在祁斯年後背上,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我不是想跟你約會。」他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我就是在跟你約會。」
仲希然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愣了一會兒,聽見祁斯年說:「戴好頭盔。」
她噢一聲,把頭盔戴上,重新抱住祁斯年。
車子轟隆一聲發動,緩緩朝前開去。
她其實沒想明白這兩句話到底具體有什麼差別,祁斯年又究竟在強調什麼。
但如果沒有差別,她為什麼剛才心臟好像忽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這天吃完飯回來太晚,兩人洗完澡很快就睡了。
隔天吃過午飯才一起去公司。
跟祁斯年一起回到辦公室,仲希然才想起畫的設定都在樓下。
想到搬下樓的原因,她不覺有些心虛:「我去取一下。」
好在祁斯年沒發現什麼。
推開樓下會議室的門,仲希然完全愣住——她畫的設定圖紙全都不見了。
會議室就這麼大,一眼望到底。
她連忙跑出去找到保潔問:「阿姨,您看到那個會議室里的圖紙了嗎?您收拾了嗎?」
保潔一般不會亂動公司里的東西,她心裡還存有很大的希望。
保潔阿姨看著她:「是畫了很多飛機高樓什麼的圖紙嗎?」
仲希然露出希望的眼神:「對。」
保潔阿姨:「那不是不要了嗎?昨天有人讓我幫忙處理一下,我放碎紙機了。」
仲希然渾身一軟,定在原地。
半晌後,她問:「碎掉的東西呢?」
保潔阿姨戰戰兢兢道:「中午收走了一部分垃圾……」
仲希然聲音冷得像冰:「東西是誰讓你幫忙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