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好容易擠下樓,好在手機就在原地沒人拿,也沒壞,只是屏碎了。
謝虞撿起手機一抬頭,就看到顏亦可手機屏幕里跳出跟給仲希然的對話框。
「你老公跟你前男友要PK打撞球了!」
謝虞:「……」
她為什麼有種希希被人搶走了的微妙感。
仲希然最近正在家裡的電影房瘋狂掃科幻片。
她掃片掃得眼睛有些累,打算點個眼藥水,就在這時接到顏亦可的電話。
「我發你的微信你沒看嗎?你趕緊過來,地址是……」
仲希然看了眼微信,沉默了。
她想了想:「算了,我不去了,免得被人認出來。」
反正他倆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愛咋地咋地吧,她徹底擺爛了。
忽然聽見謝虞的聲音:「你不來絕對會後悔的,你不想看他們倆誰會贏嗎?你可是女主角啊!你戴一頂假髮戴個美瞳不就行了……」
顏亦可:「就是啊,你可是導演,化妝都不會嗎?」
她倆怎麼湊一起了?
仲希然扛不住二人的車輪戰,拿了頂棕色假髮,戴好圍巾口罩出了門。
來到酒吧,二層早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樓也幾乎坐滿了人。
謝虞把她拉到角落裡一個沙發上,抬頭透過欄杆縫隙可以隱約看見樓上的人影。
其實也不用刻意看,誰進了球得了分立刻就會被圍觀人群報出來。
顏亦可小聲問:「你猜你老公跟前任誰會贏?」
仲希然脫口而出:「我老公吧。」
顏亦可嘖了聲:「這麼向著你老公啊。」
仲希然這時才意識到,她竟然無比順滑地當著別人的面說出了「我老公」這三個原本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字。
是因為別人老在她面前這麼說所以被影響了?
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她有點走神,但謝虞和顏亦可都沒發覺。
謝虞說:「肯定祁斯年啊,聽說他當年差點去打斯諾克,可惜他爸不讓。」
顏亦可露出掃興的表情:「那豈非單方面的虐殺?有什麼看頭?還以為能旗鼓相當呢。」
但很快她又興奮起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然而出乎意料地是,祁斯年跟霍新的這盤球竟然打了很久。
周旭堯在許晉耳邊絮絮叨叨:「怎麼回事?我七哥不是這種水平啊。」
許晉漫不經心道:「霍新剛打兩個球老祁就知道他什麼水平了,現在吊著他玩呢。」
球桌上,霍新揮桿進球,起身刻意走到祁斯年面前。
「我還以為祁總很大度,原來介意我的文身,難怪你會讓希希抹掉。」
祁斯年挑眉:「你以為是我叫她抹掉的?」
霍新:「你不用不承認。」
「我還不屑於對你說謊。你一句話都沒留扔掉她就走,她是物件嗎?被你拿來當籌碼,她憑什麼不能打掉文身?」祁斯年沉聲。
霍新盯著他:「祁總指責我之前是不是忘了,當年的交易是你主動提出來的。」
他手架球桿,揮出去,力道大了,球沒進。
這狗東西,故意干擾他心態。
祁斯年慢慢地架起球桿,說:「如果你當年不接受,我倒還要高看你一眼,說不定還會成全你們。」
「可惜,你不配。」
他乾脆利落地揮桿,球進了。
霍新仿佛在聽笑話一般:「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當年你就喜歡希希,你會成全我們?」
祁斯年是真的想過成全。
他的生活刻板無趣,何必強求她跟他一起?
如果霍新當年沒答應那筆交易,那筆錢同樣會是他的創業啟動資金。
他喜歡的人,他願意親手成全。
但是霍新先是什麼都沒準備就上門試圖說服仲廣才跟仲希然交往,失敗後又不顧仲希然的名聲要帶她私奔,這人哪裡靠得住呢?
但仲希然那麼喜歡,他不妨再給個機會一試。
也是這個試探的結果讓他徹底下定決心——把仲希然綁到身邊,無論用什麼方法。
起碼他會保護她。
不喜歡又怎麼樣呢?
一輩子相敬如賓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這時候他並沒有回答霍新的問題。
事實已成定局。
祁斯年彎腰繼續,「老實說我並不介意那個文身,但我實在討厭你拿文身做文章。」
球沒進。
霍新冷聲:「我要是真想做文章,那個錄音我一定會發出去。」
他一桿揮出,球進了,他說,「看起來,祁總要輸了。」
白球、黑球、球洞三點一線,很輕易就能進球。
祁斯年:「是嗎?」
霍新揮桿而出——力度輕了,球滾了滾,停在洞口一厘米處,竟然沒進。
祁斯年淡聲:「看來今晚運氣不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