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
柯弋深深看了她一眼,「衣服穿上,晚上涼,也不知道多帶件。」
邊月白「哦」了一聲,慢吞吞地把外套披上。外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沐浴後清香,隱約與她用的一款香水味道相似,不動聲色在他眼皮子底下嗅了嗅。
「走。」
見她穿好衣服,柯弋伸出手。若不是臉上還皺著眉頭,這畫面應該還挺的。
邊月白從寬大袖管里伸出手,搭在他掌心,同時悄悄打量著他,莫名有種風雨欲來的預感——這感覺可不太妙。
她牽著柯弋跟馮水桃跟她閨蜜道別後,一出警局,換做柯弋拉著她向他那輛黑色SUV走去。他拉開副駕門,等她坐進去才走去主駕。
上車,關門,落鎖。
啪嗒——
邊月白不禁僵直身體,唇線抿成一條直線,連呼吸都放輕。
車內昏暗無光,兩人身影都模糊成一團。
半晌後,柯弋在黑暗中出聲,那音色又冷又硬,「你就沒想過讓我來接你對嗎?我要是沒發現不問你是不是也不會說?」
邊月白揪著身上外套袖管,小聲頂嘴:「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究竟什麼樣的事在你這算是大事?」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厲害,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
柯弋一想到剛剛恰巧跟著那個女生一路走進公安局,聽見她在通話中跟父母解釋大晚上出門的用意中的一些用詞,尾隨、強迫等等。
聽著讓人心驚膽戰,他不敢去想她們兩個女生經歷了什麼。
只想趕緊見到她。
「凶什麼凶啊!」
被人發了一通脾氣,哪怕對方是擔心自己,邊月白這會兒聽得也有點火了,「那你是不是非要我什麼事情都依賴你,你才會覺得有成就感啊!」
柯弋表情有點受傷,他捏了捏眉心,「我沒有這麼想過。我只是想就算不是我,你至少身邊得有人陪著,室友也好家人也罷。」
「那我也只是。」邊月白此刻胸悶氣短,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停頓兩秒後繼續,「也只是覺得我也沒受傷也沒怎麼樣,只是陪人來做個筆錄。」
「真的嗎?」
柯弋手摸到頂打開燈,伸手握住她手腕舉到兩人面前,「手腕怎麼了
?」
「.......」
邊月白看著剛剛還不明顯的手腕此刻已經開始大片紅腫,氣焰一下被掐住。
柯弋板著臉再次重複:「不要逃避,手腕怎麼了?」
邊月白心裡控訴。
凶死了!討厭死了!!
談戀愛之前誰管我這檔子事啊煩死了!!
「被人推了下,手撐在地上扭了下。」
「活該。」
邊月白拳頭硬了,他要是再多說一句今天就分手!
跟會似的,柯弋真就不說話了,面無表情地啟動車子從公安局開出。邊月白心裡還憋著氣,也不主動跟他搭話。
這會兒車內氣壓低的可怕,沉默地上高架,靠左下高架下,繁華市中心的霓虹燈從兩人臉上飛速而過。
邊月白受緊繃氣氛影響,胸口悶,悄然將車窗放下。涼爽晚風從縫隙吹進車廂,她扒在車窗邊上眯起眼,享受著微涼氣流拂面帶來的清爽感。
這時,車窗上移至關閉。
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邊月白猛地旋頭瞪他,眼睛因生氣而格外透亮。
沒等她發脾氣,柯弋腳點剎車停在路口,目視前方,語氣冷淡至極,吐出幾個字,「吹風會頭疼。」
邊月白叛逆心上來,挑釁似的盯著她,手摁著按鈕,這下車窗全部敞開。他斜睨著她,邊月白一副「你能拿我怎樣」,挑眉:「就吹,要你管。」
「隨你。」
此時恰好信號燈變燈,他轉回頭專心開車。
邊月白哼了聲,也學著他面無表情地轉過去,繼續扒在車窗上。暗自下定決心,這一路上都不跟他說話了!
車子七拐八拐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街區,車速下降直至停靠在路邊,邊上響起手柄被拉動聲響,最後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