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了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走到了一塊她不熟悉的地方。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再一次在寒風中掏出手機打開導航看自己的具體位置。
原來是跑到了學校側面,邊月白跟著導航回到學校大門那。路開始熟悉起來,邊月白也不再看導航,跟隨著自己的記憶走回去。
過馬路的時候,只是偏頭望了眼校門口邊上的連鎖咖啡廳。通過乾淨明亮的落地窗玻璃,她一眼就看見了不該坐在一張桌子的兩個人。
那一刻,仿佛時間停滯,邊月白整個人都懵了。太夢幻了,她都不知道先擔心柯弋,還是先擔心自己。也不清楚這場會面是由誰發起的,但本能告訴她,柯弋對上她媽怕是得掉一層皮。
心急使然,綠燈一亮,邊月白就一邊注意著店裡兩人的動靜,一邊快步沖向馬路。
腳一踏上對面的行人道,她幾乎沒做停留,徑直跑向的咖啡廳門口。
邊月白動作太大,惹得坐在窗邊的兩人紛紛望來,眼神微變。
推開門,氣息不穩地衝到桌台邊,邊月白還未來得及開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帶著緊張和責備,將她將要說出口的話打斷。
「說了多少次讓你過馬路別走那麼快。」
「怎麼走這麼急?」
顯然前者語氣偏重那句話是她媽說的。
這什麼情況?
邊月白遲疑片刻,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總感覺不該是這個樣子。
沒有想像中的劍拔弩張,反而他倆默契得出奇,第一時間就對著她劈頭蓋臉一通質問。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場面,他倆又為什麼能立場一致,但這事的確是她理虧。
邊月白心虛極了,摸了摸臉,小聲狡辯:「看了的看了的,走得是有點著急了,我下次注意。」
但她這種保證的效力顯然不高,從面前兩位的臉色上都看不出對她的信任。
邊月白硬著頭皮扯開話題,選擇倒打一耙:「不是說沒必要見面嗎,你們怎麼還背著我見面啊。」
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這個問題。
媽媽轉而問了柯弋對未來的規劃和家裡一些事情,話題沒有從最基礎的開始,兩人應當是接著剛剛被她打斷的話題繼續下去。
面對媽媽有些咄咄逼人的話,柯弋一一作答
,態度誠懇。
半個小時過去,邊月白將媽媽給她點的蛋糕吃完,話題也恰好結束。
空氣安靜須臾後,邊月白眼珠轉了圈,看著眼色,適時地問:「那個,咱結束了?」
媽媽睨她一眼,沒說話,將杯子裡的茶喝完擱在托盤上發出輕響。隨後去前台買單,拎著包回來經過座位時給她使了個眼神。
邊月白秒懂,起身離開時給柯弋遞了個讓他放心的眼神。她感覺這半個小時簡直如坐針氈,思緒萬千,又擔心這又擔心那的。
她媽媽還不讓她開口說話,也不知道柯弋給她留下印象怎麼樣,真是給他捏把汗。
不過後者似乎這時還挺遊刃有餘的,跟著起身,禮貌地頷首道別。
邊月白跟在媽媽身後朝外走,走到一半,忽地聽到媽媽說了句話。
「過年後帶他來家裡一趟吧。」
邊月白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她媽都走出門口了,她還定在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小步追上去,去看她媽媽臉色,沒問題很正常,所以這句話是認真的。
媽媽垂眼看著她,淺淺笑了,「好了,別看了。我們過年還要回老家走親戚,這兩天我不管你。」
站在林蔭道上,邊月白下意識地回頭,目光尋著他的身影。
柯弋正插著兜站在咖啡廳的落地窗前,唇角輕輕勾起,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胸有成竹。仿佛早就料到她會回頭,等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微微偏了偏頭,像在無聲在問。
嗯?怎麼了?
他背後的玻璃窗上還保留著聖誕節的噴漆裝飾,雪花和麋鹿斑斑點點,滿是冬日氛圍。乍這麼一看還有些不真切,感覺他像是擺在櫥窗里的某件珍品,等著她去帶走。
別說,這人還挺有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