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逢青旁邊,陳上舟挪開椅子,拿過自己那碗豆漿,把剩下半份油條倒了進去。
逢青因為剛才好長一段時間的胡思亂想吃得慢,他還剩兩口豆漿時,陳上舟就已經吃完站起身,把餐桌上的垃圾除開逢青手裡還拿著的那個碗外,全部扔進垃圾桶。
扔完,他又走過來摸了一把逢青的腦袋,說,「趕緊吃完來寫作業。」
逢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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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邊上課邊完成作業這個方法,逢青又不被陳上舟察覺地瀟灑了一段時間。
不過投機取巧的瀟灑,最終一定會需要加倍的代價來償還。在逢青的瀟灑快樂的第三個周一,他寫作業投機取巧的代價就來了。
周一午休開始前,班長站在講台上通知:「明天月考,今天放學後搬桌椅布置考場、打掃衛生需要兩個小組,在這兩個小組名單中的同學下午請自覺參與布置考場,跑的照例罰三個星期衛生哦。」
聽見這番話開頭的前四個字,逢青心裡只剩兩個字,完蛋。
陳上舟之前說,排名掉下二百就會收拾自己。可是以他現在對課本知識的掌握程度,別說兩百名,那就是三百名也有點懸,而且距離月考只有僅僅一天甚至不足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把這段時間欠下的功課全部補齊。
看見正好下來發作業本的班長,逢青神情恍惚:「怎麼月考通知得這麼突然?」
班長一頭霧水,把手上最後一本作業放在鄭子桓桌上後,回應道,「哪裡突然了?上星期三還是星期四的時候班主任就說過啊,而且上周五基本上哪個老師都提過這事兒吧?還說讓我們回去好好複習來著。你是一節課也沒聽啊?」
後面的鄭子桓也聽見了這番對話,他一邊把自己的作業本打開欣賞,一邊故作批評的語氣道,「我都知道明天要月考,你這一天天上課幹什麼去了?」
逢青:「……」
他這幾周上課,不是在開小差就是在開小差,除非是觸發作業相關的關鍵字,老師說的話是一個字沒往耳朵里灌。
班長回自己座位,鄭子桓看一眼把「絕望」兩個字刻在腦門上的逢青,「陳上舟給你下指標了?」
「二百之內。」逢青答。
鄭子桓:「你不一直都是一百多嗎?以前不聽課也沒見你擔心考試。」
「以前陳上舟天天給我輔導作業,能一樣嗎?上課就算不聽也沒少學多少呢。」逢青嘆氣道,「這下真完了。」
鄭子桓看作業本,「正確率不挺高的?」
「我寫這些作業全是上課的時候依葫蘆畫瓢,跟著老師套呢,腦子裡一點東西沒有,考試沒有老師的葫蘆我畫什麼啊?」逢青往椅子上一靠。
聞言,鄭子桓一個挑眉,「我倒是一直都無所謂考試名次,但我有個朋友,考試走高科技從來沒被抓過,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
「我連平時作業都不敢抄,你覺著考試我敢抄?」逢青打斷鄭子桓的話,心說他哪怕考倒第一,再不濟也就是被陳上舟收拾幾下以後好好學這事就過了,真要是考試作弊被陳上舟知道……不敢想,估計得是他回家睡覺求和好陳上舟都不給搭理的程度。
鄭子桓點點頭,反省道,「也是,這有點偏門邪道了。」
不過希望渺茫歸希望渺茫,該搏還是得搏一把。
逢青立刻就拿出各科從開學到現在的所有習題冊摞在一邊,犧牲午睡時間就開始從頭琢磨起題目來。
萬一呢?
萬一就剛好把他複習的都考了,萬一就剛好從作業里抽了兩道原題,萬一就剛好考了199呢?不抓緊學可就沒這個萬一了。
一整個下午,逢青腦袋都沒怎麼從習題冊里抬起來過。
為數不多課間起來走動,也是他拿著作業往全班第一全班第二身邊跑,虛心求教,然後聽了個半懂不懂又倒回來自己再琢磨。
下午放學,逢青也沒再和鄭子桓他們出去。
直奔家裡三兩下墊完肚子,逢青就開始繼續自己的複習大業。從頭開始用課本學起肯定是來不及了,他只能翻課後習題,儘量把這些題全部弄明白,順帶弄明白知識點。
不過想要考到二百名,光看基礎的肯定不夠,有的難題也得弄明白,但那些難題他一節課沒聽靠自己琢磨又琢磨不出什麼,只能把那種題全部做上標記,等到陳上舟晚自習前和晚自習後的空餘時間,給陳上舟打電話問陳上舟。
定了個陳上舟可以打電話時間的鬧鐘,逢青繼續有計劃地奮筆疾書。
等到鬧鈴終於響起來,逢青立馬就把手機打開給陳上舟撥了個電話過去,因為這兩個可以打電話的時間段都是陳上舟專門留給逢青的,所以陳上舟接得很快,「嘟」聲剛響一下陳上舟就接了起來。
能打電話的時間有限,逢青著急問題目,電話一接通,他就翻開自己做過標記的題目開始讀,「物理題啊。一輛汽車在公路上行駛以二十米每秒的速度勻速行駛,在A處鳴笛,2.5秒後在B處……」
「。」
正打算和平時一樣閒聊的陳上舟,被逢青突如其來的學習勁頭愣得兩秒沒回過神。
逢青問:「這種類型的題都要怎麼寫?」
陳上舟這才回過神,從走廊回到教室把草稿本拿出來,「你再說一遍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