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眾人正仔細檢查著刺客的屍體,聽到動靜扭頭就看見江予帆和君九塵一人拽著祁越的一條腿,把人從柜子後的暗道里拖了出來。
「大家都沒事兒吧?」江予帆掃視了一圈兒。
「沒事兒!」使團眾人紛紛搖頭。
「林乘,把人捆了,扔個房間裡盯著點。」江予帆粗魯地把祁越甩了過去。
「這……」林乘面露難色:「頭兒,他這雖然是質子,但好歹也是東昊國的皇子,咱們就這麼給綁了,是不是不太好?」
「皇子?這驛館內除了我們和侍者,就只有他一個人,誰能證明他的身份?按了東昊國的國姓,就是皇子了嗎?捆上。」
江予帆可不記得東昊國還有這麼一位皇子,比起自己的消息出了問題,江予帆還是偏向於這個人說了謊。
林乘思忖片刻,覺得頭兒說的好像有道理,麻溜把祁越捆了帶走,叫了使團里的一個聖林衛幫忙盯著。
「刺客這邊查出什麼來了嗎?」君九塵看向裴紹欽。
裴紹欽慚愧地搖搖頭:「我們把留在這裡的刺客屍體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沒發現任何帶有特徵的東西。」
君九塵擰眉沉思,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有哪一方勢力會選擇在都城驛館這麼敏感的地帶行刺。
這時,江予帆突然開口道:
「敢在都城驛館行刺,定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查不到很正常,不必查了。」
君九塵眉頭蹙起,正要說怎能不查了,就對上了江予帆那雙寫滿了狡黠的眸子,頓時反應過來,會心一笑,衝著王副使招了招手:
「王副使,使團出使西雲,是為兩國邦交,而今我們才剛到都城驛館就遭遇行刺,直至刺客撤退,西雲方面也未曾出現一人問詢,未免顯得西雲對兩國結盟之事太過不重視。
孤身為一國儲君,千里迢迢來到此地,迎接孤的不是以禮相待,反倒是一群兇惡之徒,這西雲陛下,是不是該給孤一個交代?王副使,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
王副使好歹也是憑著自身能力進入使團的,在兩國交涉方面算得上是得心應手,當即領命,也不收拾自己,就這麼一身狼狽地出門去了。
畢竟是去要個說法,看上去慘一些,才有說服力。
讓西雲百姓都看看,北邙太子因為信任西雲才輕裝簡行不帶兵卒來到此地,可他們的陛下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遇刺尚且不聞不問,他日西雲有難,還能指望盟友怎麼做呢?
……
夜幕降臨,大堂里的刺客屍體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使團眾人輪流守夜,換班休息。
「殿下放心休息,我就在此處。」
江予帆抱著刀守在君九塵客房的外間,吹滅了燭火。
「我們可以一起休息。」
君九塵心疼江予帆的身體,人又不是鐵打的,折騰了一路又和刺客交手,即便是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沐了浴也難掩蓋那一身疲憊。
良久,外間皆是沉默。
君九塵神色複雜,他以為江予帆接受了自己的感情之後,會放開些,但現在看來,他與江予帆之間還是隔著什麼,身份嗎?還是他們此刻的處境?
然而,君九塵很快就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
因為江予帆不知何時脫了衣衫,只著中衣走了進來,唯一不變的,是還抱著那把刀。
君九塵微怔:「你……」
「不是殿下說的要一起休息?」江予帆把刀放在床邊,掀開被子直接鑽進了君九塵的被窩裡,一本正經地眨眨眼:「還是說,殿下只是說笑的?」
「沒……當然是認真的,快休息吧。」
君九塵略顯緊張地摸了摸鼻子。
江予帆斂去眼底笑意,抬手一揮,熄滅了床邊的燭火,在距離君九塵不遠不近的位置躺下,老老實實地休息。
這下,反倒是君九塵靜不下心休息了,時不時就要側頭看一眼江予帆,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然而,就在某次君九塵又要睜眼時,雙眼上就多了一隻大手,耳邊傳來江予帆低沉的聲音:
「殿下,明日面聖不會輕鬆,休息吧,以後有的是時間看。」
「……」
被抓包的君九塵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撥開江予帆的手就背過身去。
不是都閉眼睡了嗎……還管他看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