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塵正氣凜然,直視西雲皇帝雙眼:
「況且,江予帆是我北邙重要之人,斷不能作為交易的籌碼。」
西雲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逐漸撕裂和善的面具,似笑非笑道:
「太子殿下只是北邙的儲君,似乎還不能代替北邙的君主做決定吧?朕,是在向北邙的皇帝提出交易。」
「陛下要做這等荒唐之事,就不怕天下人議論嗎?」
君九塵攥緊了拳頭,他不敢賭江予帆在父皇心中的重要程度,畢竟那可是七座城池。
若父皇真的答應了,他又該如何阻止?能不能阻止?
不,父皇不會同意的,江予帆身為暗閣首領,掌握著無數機密情報,父皇不可能輕易讓江予帆落入他國之手。
「那就是朕要思考的問題了。」
西雲皇帝把玩著酒杯,似是乏累地長舒一口氣,幽幽道:
「這幾日,就請太子殿下在宮中小住,朕定會讓人好生招待太子殿下和使團眾人,待朕問過你父皇的意思,太子殿下再走不遲。」
話落,西雲皇帝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宮人過來為君九塵引路,看那架勢,大有君九塵若是不走,就直接把他架走的意思。
君九塵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若是他這一鬧,可就順了西雲皇帝的意願,白白送上了把柄,他必須冷靜,當務之急是和江予帆匯合,謀而後動。
宮人侍者:「太子殿下,請。」
君九塵:「呵,好,那就讓孤看看,你們是怎麼好生招待孤的。」
第48章 他若是江予帆,便不危險
寢殿之中,江予帆依舊保持著裝睡的姿勢躺在床榻上,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這裡也沒有睜眼。
就連之前被榮沛錦摘掉的那張假面也就那麼隨意地扔在地上,仿佛床上的人從來就沒醒過。
「吱——」
殿門被悄悄推開,幾乎聽不見來者的腳步聲,但那裹挾著寒意的清冽香氣卻惹得床榻上的人鼻子發癢。
「予帆……真的是你。」
西雲皇帝就停在床前一步的位置,怎麼都不敢再向前,他怕這又是午夜夢回的幻覺,稍一靠近,那人就又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決然無情的背影。
「你回來了……」
西雲皇帝手抬起又放下,終於心下一橫觸碰了床榻上的人,卻也只敢扯了對方垂落床邊的一縷墨發。
香氣倏然湊近,江予帆強忍著想打噴嚏的欲望,想聽聽這西雲皇帝會不會說出點他不知道的東西。
但一盞茶的功夫都過去了,西雲皇帝就這麼在床邊站著,也不動,也不說話。
那灼熱的視線盯得江予帆渾身不自在,正琢磨著要不然自己就「醒」吧,就聽西雲皇帝開口道:
「予帆,如果當初朕沒有一意孤行,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那些事了……朕真的後悔了……還好,你現在回來了,朕不會再讓你捲入那些腌臢之事了。」
江予帆聽得那叫一個著急,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說啊!!
「予帆……你回來了,是原諒朕了,對嗎?」
西雲皇帝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去拉江予帆的手。
然而這時,江予帆睜開了眼。
「!!!」
西雲皇帝一驚,立馬收回了手,像是被抓包的小偷。
「陛下恕罪,微臣失禮。」
江予帆起身行禮,似是醉酒不適,眉心始終蹙著。
西雲皇帝呼吸一窒,面對江予帆的冷漠,仿佛心都被揪了起來,「你為何不喚朕的名字?可是還在怪朕?」
江予帆面露疑惑,低眉頷首:「微臣怎敢直呼陛下名諱。」
原身以前都是直呼西雲皇帝名字的嗎?他們什麼關係?
西雲皇帝眼中的光都暗了下去,撿起地上的假面,強撐著笑意:「都這樣了,你還要裝作不認識朕嗎?」
「福寧殿上,是微臣第一次見陛下。」江予帆一臉認真。
「第一次見?」西雲皇帝嘴角笑意凝固,不甘心追問道:「若是第一次見,為何要易容?你易容不就是怕被朕認出來嗎?」
「微臣是暗衛,暗衛自當隱於黑暗,不露真容,出任務時易容很正常。」
江予帆接過西雲皇帝手中的假面,就要重新戴上,卻被西雲皇帝一把搶了回去扔得老遠。
「江予帆,你不願與朕相認,是還想回北邙做你的暗閣首領嗎?你要背棄西雲,背棄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