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淡淡擺了擺手,依舊自己拖著箱子,「你怎麼知道的?」既不興奮、也沒有不悅,就像一分鐘前在談論這綿雨不休的天氣。與己無關。
「這個圈子能有多大,岑慧茜發了一條朋友圈,誰還能不知道?」
祁成拿出自己手機。他不是有閒心情盯看別人朋友圈的人,只能去點開岑慧茜的發布歷史。這才發現她居然一天就要發好幾條朋友圈,、美景、好心情,有時候路上遇到一隻貓都是九宮格。
往下拉了兩頁,才看到陸有川說的那條圈。
在慕尼黑的MetP,一場成人禮的晚宴現場。幽藍的夜幕下,華燈璀璨地將整個花園妝點得如同夢幻的仙境。照片中,一個穿禮服的少女的影子和一個穿西裝的少年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倒映在綠油油的草坪上,記錄了這個意義非凡的時刻。
兩個人都沒出鏡,但看影子也知道是一對俊男美女。
配文上寫著「最初的開始。」
祁成想,千防萬防,還是著了祁盛堯的道兒——明面兒上說讓他一起去德國是為了『帶他學點東西』,誤導他以為是『怕他惹禍所以拴在身邊』,實際上,那位祁董事長的真正目的居然是去『聯姻』。
達順集團家的女兒,正在德國留學。辦成人禮。選擇這麼一個正式又不刻意的場合安排兩個人見面,進可一步到位、退又不傷顏面。
祁成當時想的是:祁盛堯肯定要大力投入在線超市運營了,否則不可能會找一個物流起家的集團當親家。
那是到德國十天之後,電器售後的合作已經談妥了,因為德方人工太貴,所以把原本計劃的德方工程師駐中改成中方工程師來德參加一套培訓,並且在相應的付費項目上都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合同簽訂、慶功之後祁盛堯對祁成說『明天去慕尼黑參加一個朋友的晚宴』。
這個時候祁成才恍覺有異。因為有一點被算計的感覺,也想找點理由跟祁盛堯槓一槓,但沒用一分鐘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實在沒有槓的必要。
當生意做到盛銳這種規模的時候,婚姻早就不單單是娶個女人那樣簡單。
獅子想在險峻的叢林中生存下去,繼續站在食物鏈的頂端,靠單打獨鬥是不行的,它需要一個團隊。其中就包括它的伴侶,它不能找一隻白兔或者狐狸一同繁衍、生活、作搭檔。就算雄獅仍舊有生存能力,也會影響下一代,大概率就長不成一隻獅子了。
不管是『獅兔』還是『獅狐』,反正很容易出問題。這是自然發展的科學規律。
況且,那個岑慧茜無論從長相、身高、談吐還是性格上,他都不討厭。
「成哥,嫂子脖子上那個大鴨梨,是你送的定情信物唄?」一旁龔嶺南湊在祁成身側,也一齊來看對方的朋友圈,裡面有一張鑽石項鍊的大特寫。這人是祁成和陸有川現在班上的同學,家裡在N市也小有名氣。旁邊是他表哥秦原。
祁成「嗯」了一聲。
是祁盛堯準備的。戴秘書說是半年前佳士德拍賣出來的,一顆碩大的梨形鑽石,被稱作「赫拉之淚」,大約三千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