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記重拳，彭冬冬一時無言，喉嚨仿佛被堵住了。
腦海中浮現出二十年前妻子懷孕時的畫面mdashmdash妻子挺著大肚子，而他卻因為工作忙碌，無法時時陪伴。後來母親代勞，悉心照料著妻子，直到孩子平安降生。而他呢?即使時至今日，仍然對妻子心懷愧疚。與杜小曼的處境相比，他的那些遺憾算得了什麼?至少，那時的家是溫暖的，而不是像杜小曼的處境，冷漠與暴力交織。
ldquo上次我離開你們家以後，趙楚還打你嗎?rdquo彭冬冬低聲問道。
ldquo打!rdquo
杜小曼的回答短促而乾脆，仿佛害怕多說一個字會讓她再回憶起那些不堪的畫面。她低下頭，雙手攥緊了衣服的袖口，眼眶有些泛紅。
過了片刻，她繼續說道，ldquo你給趙楚做了思想工作以後，他對我的態度的確變好了許多helliphellip可惜，好景不長。他前後又打了我十二次，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在本子裡。rdquo
ldquo十二次?rdquo彭冬冬的聲音里透著震驚，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ldquo你居然helliphellip每次都記在本子裡?怎麼，跟你母親學的?rdquo
ldquo是啊，記下來，提醒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不想騙自己那些事情沒發生過。rdquo
ldquo他知道你在本子裡做記錄的事嗎?rdquo
杜小曼輕輕搖了搖頭，ldquo不知道，我藏得很好。他一向不在乎我的東西，哪怕擺在眼前，他也不會翻看。就算他看見了，也不會當回事吧，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打我是錯的，甚至覺得是我惹他的。rdquo
ldquo你不報警?也不找居委會的人來幫忙?rdquo
說到這裡，杜小曼的眼神變得黯淡了下來，像一扇關上的窗戶，透不進一絲光亮。手不自覺地撫上腹部，仿佛想通過觸摸那一抹生命的溫暖，來抵消些許內心的寒冷。
彭冬冬看著她，沒有說話。他想安慰她，可又覺得自己說什麼都顯得無力。他知道，語言無法填補這些傷口，更無法抹去她經歷過的那些絕望。
於是，他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熱水遞給她，低聲說道：ldquo喝點水吧，別讓自己受涼了。rdquo
杜小曼接過水杯，低聲道了句ldquo謝謝rdquo，雙手捧著杯子，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可無論水杯多麼溫熱，她的心裡依舊冰冷。(未完待續)
第10章
他給了我一張紙條
【前言】生命的真正力量往往來自那些最深的苦難與最微弱的希望。困境並非盡頭，而是另一種意義的起點絕望並非終局，而是孕育新生的契機。生活或許難以圓滿，但對生命本質的思考，卻能讓每一段痛苦顯得深刻而有價值。
ldquo來了!出來了!rdquo走廊里傳來一陣騷動，護士再一次高聲叫號。
ldquo322號病人杜小曼，在嗎?請到3號診室!沒人應答的話，我就喊下一個了!rdquo護士的聲音在嘈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但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ldquo在的!在這兒!rdquo彭冬冬趕忙替杜小曼答應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護士。他轉頭看著杜小曼，輕聲說：ldquo到你了，慢點起來。rdquo
杜小曼從椅子上艱難地挪起身子，左手撐著腰部，右手小心翼翼地托著滿是淤青的臉龐，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吃力又緩慢。彭冬冬快步上前扶住她，胳膊上掛著那件帶血的衣服，跟在護士身後。
ldquo來，你們進去吧。rdquo護士將他們領到3號診室門口，轉身離開了。
ldquo彭記者，謝謝你，要是我的老公也能像您這樣體貼，那該有多好啊。rdquo
ldquo先讓醫生看看你的身體要緊，可別出什麼岔子。rdquo=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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