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三天?rdquo彭冬冬語氣微微拔高,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又說道,ldquo三天時間就能認定他懂你?他不是天生情場高手,就是徹頭徹尾的渣男,或者helliphellip你太單純,容易被迷惑。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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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讓一下,讓一下!rdquo
一名護士急匆匆地推著輪椅,從彭冬冬身旁飛快經過。護士步伐迅疾,徑直朝醫院外那輛閃著紅藍警燈的急救車奔去。刺耳的警笛聲和急促的腳步聲瞬間打破了急診科的壓抑氛圍,彭冬冬的思緒也被硬生生拉回到現實。他眼神略顯恍惚,低頭看向自己手中拿著的衣服。那是杜小曼的外套,他猛然注意到mdashmdash這件衣服的款式和尺寸,分明是男人的。
厚重的灰色夾克,袖口磨損,肩膀處隱約沾著油漬,看起來已經穿了很久。即使摺疊著,衣服寬大的尺寸也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它根本不可能是杜小曼的。
彭冬冬愣了一下,心裡頓時浮現出一連串疑問:為什麼杜小曼會穿男人的衣服?這件衣服屬於誰?是她丈夫的?那麼,這意味著,她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出來的?或許,她原來並沒有打算穿這件衣服出門,而是想將它作為某種關鍵證據,交給警察?
ldquo等她出來後,我必須仔細問個清楚!rdquo彭冬冬嘀咕著。
他轉身從診室門上的小探視窗口向內望去,看見一個年長的女醫生正在問診,她的神情緊張而專注。站在她身後的護士正扶著杜小曼,讓她躺上檢查病床。護士動作熟練而迅速,接著,把診室的藍色帘子拉到了盡頭,將裡面的情景徹底隔絕。
短短几分鐘後,護士突然從帘子後沖了出來,臉色蒼白,幾乎撞上了站在門口的彭冬冬。她急促地開口:ldquo急救科的小梅、小宋,快!拉一輛推車來,快點!rdquo
ldquo發生了什麼事?rdquo彭冬冬追問道。
可是護士並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交織著無奈和隱隱的歉意,像是無法承受的真相即將湧出。
帘子後傳來腳步聲,第二個走出來的是醫生,臉上不再是方才的緊張,而是被一種職業化的沉著包裹著,但依舊能看出眉宇間藏不住的憂慮。
ldquo病人家屬,你進來吧。還有其他家屬在嗎?如果有的話,請一起過來。rdquo
彭冬冬看著帘子微微晃動的影子,感覺空氣變得格外沉重,四周的聲音仿佛都遠去了,只剩下一種不安的嗡鳴在耳畔盤旋。他呆呆地站在診室門口,雙腳像是生了根,遲遲不肯邁進去。
ldquo怎麼了?還有其他家屬?rdquo醫生探出頭問道。
ldquo沒有其他人了。rdquo
ldquo家屬啊,你們遇到困難不要選擇逃避,而是要勇敢去面對!rdquo
ldquo出什麼事了嗎?rdquo
醫生掃了彭冬冬一眼,只見他臉上寫滿了疲憊,雙鬢已經隱隱泛白,面容因歲月的打磨顯得有些滄桑。在急診室的燈光下,眼神中帶著焦急,卻又夾雜著幾分迷茫。
ldquo您是病人的父親?rdquo
ldquo不,我不是,我是記者。rdquo
醫生的表情瞬間變得更為嚴肅,直接打斷了他:ldquo我不管你是誰,我是今晚的值班醫生,我的職責是對病人負責!就算是太上老君來了,也得聽我的話!快!進來!rdquo
ldquo可是helliphellip我不是病人的家屬。rdquo
ldquo她還有其他家屬在場嗎?rdquo
ldquo沒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陪著她。rdquo
ldquo看起來您也是操碎了心吧,可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該想辦法的就儘快想辦法。rdquo
還沒等彭冬冬做出反應,兩名護士推著推車匆忙趕來。急診室內的護士迅速上前,與她們無縫銜接,把推車對準診室門口。
ldquo讓開,讓開!rdquo
護士的語氣急促且帶著些許責備。
彭冬冬慌忙往後退了一步,卻因門口狹窄避讓不及,被護士和推車擠得一步步退到了診室內。
推車穩穩停在病床邊時,彭冬冬無意間瞥見了杜小曼的狀態,眼前的情景讓他心頭一緊!只見她平躺在檢查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緊緊抓著床單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身體輕微地顫抖著,鮮紅的血液在潔白的床單上暈染成大片刺眼的紅,觸目驚心。
ldquo你這個家屬怎麼當的!rdquo一名護士看著這一幕怒不可遏,指著彭冬冬厲聲說道,ldquo你是要人命嗎?rdquo
彭冬冬嚇了一跳,連ldquo我不是家屬rdquo這句話都哽在了喉嚨里。
醫生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和情緒浪費在責備上,果斷髮號施令:ldquo姑娘們,把病人抬上推車,馬上送去婦科,快!rdquo
幾名護士動作熟練地將杜小曼轉移到推車上,輕聲呼喊著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但毫無反應。推車的輪子發出尖銳的咯吱聲,轉瞬便消失在醫院的長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