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阿紀的生日,我們家阿一雖好,但最好自然是屬於壽星公。」陸予晗笑著說完,還給自己尋求支持者,扭頭問身邊的方婭,「小婭,你說對嗎?」
陸予晗的話,方婭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點頭說:「那當然,一寒再好也沒有阿紀好!我們阿紀長得好看功課好還又會唱歌又會彈吉他,一寒就知道功課和賺錢,哪會這些啊!」
紀滿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略帶靦腆地說:「哪能這麼比,那我吉他的弦還都是一寒哥哥幫我換的呢。」
紀祁笙聞言眉頭一挑,饒有興味地對自家弟弟說:「看不出來紀小滿這麼能幹,吉他是陸大少送的,琴弦則是陸二少負責替換,把人家兄弟倆便宜都占了。」
心弦一顫,自紀祁笙過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陸一寒這才回過神,手指微微用力捏緊了手中那份禮物。
原來是這樣,原來吉他是陸予晗送的,難怪一直以來都如此寶貝。
陸一寒記得清楚,很久之前有一次紀滿在餐廳駐唱,那天有一個客人喝多了鬧事,說紀滿歌唱得難聽衝上前就要砸紀滿的吉他,紀滿嚇壞了卻只顧用身體護著自己的吉他,是他又跟著上前把紀滿和吉他一起護在了自己懷裡,硬生生替紀滿挨了好幾下。
嘴角的笑意霎時落下幾分冷淡,陸一寒在自嘲地笑自己自作多情,總以為紀滿對他有幾分親近,卻不曾想都是為了陸予晗。
「幫忙換琴弦而已,算不得是占便宜。托紀小公子的福,今天能見到紀總,倒也不虧。」陸一寒清楚自己此刻說的話有多衝,並且充滿歧義,但先是陸楓然,現在又是紀滿,他心裡的情緒確確實實地到了某個臨界點。
紀滿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望向他的眼神有幾分複雜,猶豫了一下才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著急趕來,太累了?」
把手裡的禮物遞出,陸一寒仍是那帶著少許冷意的笑,說:「送你的生日禮物。」待紀滿接過那包裝精美的盒子,他才又說道:「我這人不怎麼喜歡說場面話,相信今天到場的不少人都和我有一樣的心思,就是盼能見到紀總刷個臉。我和紀小公子認識時間不短,從前不想攀關係,如今也沒多大興趣,只是現在紀總就在跟前,我自然不能免俗地想要認識一下。」
這話說完,便連陸予晗都看出他不對勁,伸手握住他手肘處,低聲道:「阿一,你怎麼這樣說話?」前兩日就聽說弟弟被父親叫回老宅,還弄得不歡而散,莫不是弟弟一直難受到今日,按捺不住了竟在此刻發泄脾氣?
紀滿幾乎沒見過陸一寒這般模樣,有些被刺到連酒窩都黯淡了下去,側過臉看紀祁笙,就怕自己親哥哥不高興了,卻見紀祁笙臉色如常,甚至還又再笑了一下,對陸一寒說:「陸二少如此心直口快的坦蕩,倒和傳聞中有點不像啊。但不知陸二少是現在才有了心思,還是其實從前也有,只是沒表現出來?」
「哥!」紀滿皺眉扯了扯紀祁笙的衣袖,想要阻止兩人繼續說下去。
不甚在意地把陸予晗握住自己的手拉開,陸一寒說道:「這個問題,我就不回答了,紀總心中自有評斷,我又何必多言,擾了紀小公子的生日宴?」他其實很少這樣開口閉口都稱呼紀滿作「紀小公子」,像諷刺人似的。
瞧見紀滿已經變得相當不好看的表情,陸一寒抿了下唇,眼角餘光瞥見陸予晗身邊的方婭難得露出尷尬的樣子,再看陸予晗擔憂的眼神,閉了下眼斂去眼底的陰翳,臉上那些過分的尖銳神色也一併褪去,又重新溫和起來,對紀滿和紀祁笙說:「抱歉,我今天確實有點狀態不佳,失態了。滿滿,別生氣好嗎?」
最後一句聲音放得很低,他知道,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他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地發完難,也沒個過渡就突然又謙和有禮起來,一驚一乍跟神經病似的。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紀祁笙看看身邊原本只是稍嫌低落,現下卻是明顯不太高興的紀滿,語氣不變,說的話卻已經是下逐客令:「今天畢竟是我家紀小滿的生日,陸二少既然狀態不佳就不必久留,莫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陸一寒也確實不想再留下,而且現在也是明白得罪了紀祁笙,之後免不了要被陸楓然斥責,近來他真是頻頻衝動犯錯,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自己挖坑跳。
「那我……」
「哥,你先和予晗哥聊,我有話和一寒哥哥說。」紀滿打斷陸一寒話頭,伸手直接抓住陸一寒手腕就把人扯著往外走。
陸一寒微愕,下意識跟著走出去了一段才回頭去看被撂下的紀祁笙三人,陸予晗似乎是在向紀祁笙道歉,方婭大抵也在幫忙說話,而紀祁笙則禮貌地應著,但那雙眼神犀利的眼卻直勾勾的越過人群落在他身上,滿是警告的意味。
紀滿逕自拉著陸一寒出了會場側門,來到隔壁客房,一關上房門紀滿便鬆了手,然後問道:「陸一寒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平常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