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紀祁笙沒有並沒有聽他的,反而繼續說道:「我已經向董事會提出辭呈,並且將手上持有的紀氏股份轉讓給祁安以及小滿,等所有工作交接結束後,我便會卸任紀氏總裁,之後,隨你們決定是否要追究責任。」
此話一出,陸予晗和楊昭夏都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這事你之前並沒有提過。」陸予晗沒有想到紀祁笙會卸任紀氏總裁,甚至連紀氏的股份都全部轉讓,紀祁笙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確對紀祁笙說過一些話,但他並沒有想過紀祁笙會這麼做。
「這是我欠你的,更何況,我這樣的人,紀氏與其交到我手上,倒不如讓祁安繼承。」紀祁笙很清楚知道,陸予晗不會讓他們的事曝光,在他可以補償贖罪的方式里,並不包括坐牢這一項,同時他也比任何人都了解陸予晗的身體情況,陸予晗再怎麼抗拒他,現階段陸予晗也離不開他。
他跟陸予晗不會就這樣結束。
「楊昭夏,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跟你哥的事是我的錯,希望你不要因我而遷怒小滿,這幾年他因為你,是真的過得一點都不好。」紀祁笙相信楊昭夏的恩怨分明,但他到底是動了陸予晗,自己的至親受到傷害,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楊昭夏真的不會因他跟陸予晗的事,而徹底斷絕跟紀滿的可能。
楊昭夏用了全身的力氣克制住自己不要對紀祁笙動手。
就算他現在在這裡將紀祁笙打一頓,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更不會對陸予晗有任何幫助。紀祁笙和陸予晗都沒有明說他們到底維持這樣的關係多長時間,但他想這時間絕對已經不短。他甚至能猜到陸予晗不對他說的原因,無非是擔心他會想很多,然後又像以前一樣試圖去做一個保護者。
他的確有了這樣的想法,可他又想到楊瑾鈺,想到自己這幾年的生活,想到自己實現成為攝影師這個夢想時的驕傲與滿足,他已經不是陸一寒了,他可以有其他方式去支持陸予晗,但不再會是成為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的保護者,現在的陸予晗也不會希望他這樣做。
而紀滿,他才剛剛見過紀滿,跟紀滿說要重新認識。
「紀祁笙,你每一次做這些傷害人的事之前,真的有考慮過你身邊的人會是什麼感受嗎?你真的,為紀滿考慮過嗎?」楊昭夏質問道,從前他還是陸一寒的時候,一直都在忍讓紀祁笙,而現在,他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要繼續對紀祁笙客氣,「你不過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紀滿身上,他想要什麼,他的希望又是什麼,你真正關心過嗎?」
心頭驀地湧上一股難過的情緒,楊昭夏意識到,他的這些質問,同樣可以對曾經的陸一寒說。
「是,我沒有考慮過,從來都以自我為中心做事,我也不否認我是個自私的人。」紀祁笙看了一眼楊昭夏的雙臂,忍下已經到嘴邊的諷刺,只說道:「既然你這麼在意小滿的感受,在意他想要什麼,那麼也請你,看看清楚現在的他,這幾年,他早已不再聽我的話,幾乎要為了你而跟我這個親哥斷絕關係。」
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家庭和環境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他自小什麼都不缺,紀牧山夫婦的教育也希望他能成為一個忠果正直,知情達理的人,但事實上,他一路成長性格都極為強勢,不能容忍人事脫離自己的掌控,跟父母的希望背道而馳。
決定自己人生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的選擇。
哪怕有迫不得已,情勢逼人的時候,但最終,都是自己主動做出的選擇。
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找無謂的藉口或是試圖推卸責任。
「不需要你說我也會這麼做!」楊昭夏口氣極差地說完,又對陸予晗問道:「哥,我只問你一句,你希不希望我插手你跟紀祁笙的事?」
如果陸予晗說需要他,那麼即使他已經不是陸一寒,也沒有太多可以跟紀祁笙抗衡的手段與方式,他也會站在陸予晗身邊想辦法幫忙。
而陸予晗,沒有猶豫地搖頭,說道:「你不要插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處理。」
「好。」楊昭夏沒有再廢話,只是又再提醒了一句:「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紀滿,但你們自己清楚,不可能瞞他一輩子。」
陸予晗皺起眉頭,他意識到楊昭夏話里的其他含義,問道:「你真的打算,要跟紀滿重新開始?」
楊昭夏不想在這時候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說道:「我接受了博物館的委託,所以邀請紀滿擔任我的模特,僅此而已。」但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才剛見過紀滿,便又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