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作業少,我在學校就寫完了,你帶我去吧,」其實她作業沒寫完,陳橘說完不見王秋萍同意,繼續,「孫姨那天還讓我有什麼事多找她……」
陳橘這麼說倒是提醒了王秋萍,她想了想,鬆口答應了。
陳橘連校服都沒來得及換,跟著王秋萍到了醫院,進進出出都是拿著單子和藥的患者,陳橘以前都沒怎麼注意到。
路過病房,隱約傳來病人痛苦的呻/吟和家屬的哭泣聲,她低頭看鞋面,也覺出幾分傷感來。
「看什麼看,」王秋萍把陳橘往一旁拉,「過了病氣還得給你看病。」
坐著電梯上了23層,周圍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江廷愷總歸還是有人脈的,這層都是獨立病房,還額外帶著面積不小的會客廳。
陳橘跟著王秋萍進了病房裡的會客廳,裡面圍著不少人,八成都是花塢巷小區的面孔,禮品遍地放著,稍有不慎就會碰到。
不像病房,倒像個小型的應酬場。
孫敏沒化妝,素日裡保養得宜的臉現在顯得疲憊,江廷愷坐在一邊,安撫妻子的同時招呼王秋萍。
「王姐你有心了,」江廷愷又朝陳橘點點頭,「小橘也來了。」
「本來沒準備帶她來的,怕吵到小江養病,這孩子一直鬧著要來。」
王秋萍解釋了兩句,問:「也不知道小江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是發燒,」孫敏用紙巾擦了擦眼下,「他從小就是,不管什麼病,到最後都是發燒,去年就把我和他爸爸嚇得夠嗆。」
「上周末吧,颱風天下那麼大雨,說什麼都要出去,讓他穿個外套也沒來得及,第二天就感冒了,又是肺炎又發燒的。」
孫敏年輕時候拼事業,說什麼都要爭一口氣,懷孕八個月都在崗位上熬到凌晨,江朝北早產又難產,小時候就體弱多病,長大營養跟得上了才好些。
就這麼一個獨,孫敏說話帶了哭腔,周邊人不住地安慰她。
「現在自己還是退不了燒,每天強行輸液打針把體溫降下來,昏昏沉沉的,實在不行等他稍微好點,我和他爸爸帶他去北京看看。」
「孫主任你放寬心……」
「就是……」
大人們的話里有多少是擔憂江朝北,有多少是關心建築院的崗位調動,利益分配,陳橘不得而知。
一片混亂里,她擠到房門的邊緣,額頭貼在玻璃上往裡看。
視角受限,陳橘看的眼睛發酸也只能看到床被的一角,回頭,大家圍在江廷愷和孫敏周圍,連王秋萍都沒有注意到她。
陳橘咬唇,把門推開一條小縫,側身進去,把寒暄和吵鬧都關在外面。
江朝北手背上還插著留置針,臉色蒼白,連帶著唇也沒什麼顏色。
陳橘輕聲叫他名字,但沒人回應,她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想到剛剛孫敏的話,喃喃自語。
「我應該自己去圖書館的。」
周末那麼大的雨,陳橘起來就知道應該去不成圖書館了,江朝北打電話過來,兩個人還在冷戰,所以她語氣硬邦邦的,說不去了。
話沒說完又想到溫秋楠,陳橘聯繫不上她,還是決定去一趟,起碼不能讓溫秋楠在那裡等。
「她又不傻,這麼大的雨,去了不見人也知道回家了,」江朝北難得多說了幾句話,沒聽見她應又繼續,「我去,正好我要去我姑家。」
江朝北姑姑家就在圖書館附近,陳橘以為他真的路過,還慶幸過幾秒。
陳橘盯著他手背上的針孔,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橘。」
他聲音啞了好多,陳橘驚訝地抬頭:「你醒了?」
聲音沒了下文,江朝北緊閉著眼,又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節。
他沒醒,估計是燒糊塗了,昏昏沉沉在說夢話。
「陳橘,碗……碗裡。」
陳橘俯耳,湊過去:「什麼碗?」
江朝北手指抓了下被子,陳橘怕他把留置針弄亂,低頭,小心按著他的手。
他這次念叨著是句子,來來回回重複了兩三遍,陳橘聽清了。
「晚上黑,你等我,別一個人。」
初三的時候衝刺中考,學生們普遍留在學校里上晚自習,那時候海城的基礎設施建設還沒現在這麼完善,回家的路上有一截完全沒路燈,出了不少小事故。
實行晚自習的第一天,江朝北下了自習就被老師叫走。
那時候上學還不能帶手機,他聯繫不到陳橘,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直接從五樓跑下來,最後四級樓梯都是一步邁下來,到她面前時候人都是喘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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