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過結界,在一夜之間落滿了桃源峰。山風、山木、山石皆夾雜著冷冽而新鮮的氣息,朝露施法將面前花里胡哨的小船收入袖中,托腮坐在了桃源峰山間一座長橋上。
江扶楚當年送她的小船隻進行了最簡單的鏤刻,回山之後,她將小船好好改造了一番。上漆、塗色、鏤刻、繪畫,甚至在船上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香花。
學宮眾人得知此船乃雲梯所造,十分羨慕,讓朝露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滿足。
她給小船起了一個名字叫「上雲」,同江扶楚的「上陵」湊成一對。
望山君不咸不淡地訓了江扶楚幾句,說章華山中危險,不許眾人去采雲梯。於是兩年過去,這美麗的法器還是只有她一個人有。
朝露坐在長橋上,不消多時,雪花便紛紛揚揚地落了滿頭。
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然後仔仔細細地看著它在指尖融化為一滴冰水。閒來無聊,她對這樣的遊戲上了癮,樂此不疲地去收集剛落的雪花。
當她將這樣的把戲重復了二三十次的時候,長橋上忽然響起了新雪被踩踏的聲音。
朝露臉上蓄了一個笑容,她懶洋洋地轉過頭去,道:「師兄,今日你來晚了。」
來人仍舊一襲白衣,衣上卻一粒雪都沒有沾。他手中拿了一把青色傘骨的單薄紙傘,面上的表情一如這漫山霜雪,只有聽到她的言語時,才隱隱有了些融化的痕跡:「你今日從學宮回來得也早,我知你看不夠這雪景,刻意晚來了些。」
朝露眯著眼睛看他:「師兄拎著把傘卻不打,是什麼道理?」
「為你準備的,」江扶楚道,「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大些。」
「是啊,」朝露晃著雙腳道,「雪中有桃花、松柏、青竹,還有眼前這半凍長河,不知『上界』的瑤台仙境可能比擬?」
江扶楚搖頭:「瑤台虛景哪裡比得上人間大雪。」
「說得是啊,」朝露同意,「這雪景可比書中畫的上界那堆假山、還有故弄玄虛的雲霧好看得多。」
江扶楚唇邊浮現一個淺淡微笑,他默默打開了手邊的油紙傘,遮在她的頭頂:「冬日畢竟寒涼,你落雪滿頭,容易傷身。」
朝露的目光從頭頂的油紙傘移到江扶楚的臉上。
自從兩年前審判大會、「天問」驗身之後,小九更堅信他體內的「惡疾」並非妖魔煞氣,不知從何處討來了一套益氣通心的口訣要他練,而在他堅持之下,這「惡疾」竟然真得了緩解,發作再不似從前一樣頻繁了。
江扶楚在她面前始終堅稱這是「惡疾」,朝露回憶了一番,推動男主黑化時好像有「發現他是魔族人而翻臉」的情節,既然如今不用藉此打開對方心結,就留著以後再用罷。
發作減緩後,他面上最後幾分不近人情的蕭殺冷峻消逝殆盡,行為也不似從前乖張孤僻,眉目之間更是生出一種天然的雍容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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