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跪在岸邊,努力去回想她來到這個「異世界」之前的日子,然而那些記憶如同破碎的紙片般紛紛揚揚,只有不連貫的畫面,拼湊不出始終。
「我是誰?」
她對著水面,輕輕地問道。
她想起自己一個人住在村落之中,偶爾去山下的舊書攤逛逛,夕陽落滿山道,她慢慢地走著,影子拖得老長。
日子如此平靜,直到窗外突兀出現滔天的大水。
「我要回哪裡去?」
她還想起一些碎裂的聲音,那聲音或許是哀嚎,或許是歡笑。
一切飄拂在空空蕩蕩的天地之間,不多時便隨風散去了。
***
懸崖之下。
河流蜿蜒向前,流得湍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深邃,河面呈現出一種幽暗的黑色。
這樣的地方原該是荒無人煙的,可如今的河岸邊燈光點點,還有高高低低的各色建築,儼然一副人間街市的模樣。
有兩個小販模樣的人收了攤子,沿著河岸邊走邊感慨。
「兩百多年了,璧山上連根草都沒長,不知道咱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多久?」
「這裡有什麼不好的?遠離清平洲那戰亂叢生之地,也不用干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差事,我看你娶妻,滋潤得很哪。」
燈光一晃,映亮了二人的臉——說是人也不確切,兩小販雖作商人打扮,兜帽之下卻是獸相,一人額生叢羽,一人青面獠牙,顯然是妖族中人。
過路之人看清了燈光下的妖相,毫不詫異,仿佛司空見慣。
兩隻扮作小販的妖怪經過一家客棧的外牆,只見牆上貼了一張嶄新的畫像。
「這畫像又換成新的了,尊上怕風吹日曬、畫像模糊,總是要換新的。」
「我從清平洲一路過來,路上也儘是這畫像——尊上找了這女子二百多年了,至今還未找到,這女子怕是早就……」
鳥妖抬手往他的豬妖朋友頭上敲了一下,震下一根羽毛。
他有些心疼地撿了那根掉落的羽毛,道:「這話可不敢說,若被尊上知道了,嘖……」
「兩位兄台在聊什麼呢?」
兩隻妖還在湊頭說話,身後卻忽然傳來一個陌生聲音。
鳥妖回頭一看,抽抽鼻子,發現說話的是個妖族男子,生得俊朗端正,長眉入鬢,耳邊別了根羽毛,分不清是白鶴還是白鷺。
如此打扮,應是個同族。
鳥妖打量一圈,不由心生好感:「這位小兄弟是……」
對方客氣地拱了拱手:「在下是……呃……萬花穀人,閉關許久,想到清平洲去尋親,途經此地,有些迷路,這才想問問二位兄台。」
萬花谷確是鳥妖幼年所在之地,鳥妖發覺是同族,登時便熱情起來:「小兄弟有所不知,咱們這地方九曲十八彎,是不好尋路的,你如今可是要出去?我二人為你帶路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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