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話不說,過去一把將他按倒,抬手啪啪兩下,拍在他屁股上!
齊王有心攔她,又礙於叔嫂之別,只能叫賢妃:「您趕緊給勸一下吧!」
賢妃過去的時候德妃已經打完了,她在旁邊瞧著,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德妃臉上的神色,惱怒,羞憤,還有點懊悔,只怕比她還要手足無措呢。
事情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只是到底不好看不是?
女官們面面相覷。
因為自己也育有皇嗣的緣故,賢妃甚至不太好說什麼,只能叫皇長子的乳母:「愣著幹什麼,去把仁燧扶起來啊。」
那孩子還在地上趴著呢。
乳母錢氏回過神來,就要上前,只是都沒等她過去,阮仁燧就先有了動作。
他向來身體好,因為靈魂里是個成年人的緣故,臉皮也厚。
這會兒當眾被打了,也不在乎,如同一隻頑強的蟑螂似的,被拍了之後原地短暫地僵滯幾瞬,而後無所謂地抖抖觸鬚,從容爬走。
阮仁燧到那為了授課簡易搭建起來的灶台前,瞧了瞧裡邊熬成乳白色的羊湯,旁若無人地命令道:「鹽!」
尚食局的女官有些犯難,悄悄去看德妃的臉色。
德妃臉色青紅不定,盯著兒子看了幾瞬,終於別過頭去,胡亂地擺了一下袖子:「給他吧!」
到最後,阮仁燧還是喝到了加鹽的羊湯。
第15章 第 15 章 阮仁燧怒目圓睜。
阮仁燧跟德妃在冷戰。
具體表現為,娘倆誰也不理誰了。
阮仁燧心裡邊憋著一點憤慨,還有一些委屈:阿娘,是你答應我可以往羊湯里加鹽的哎,真的到了該加鹽的時候,你又用糖糊弄我!
我說你是騙子,委屈你了嗎?
你還破防打我!
怎麼,你還有理啦?!
德妃想的是:難道我是為了我自己嗎?
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而且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大喊大叫!
吵死了!
丟死人了!
當著那麼多人,尤其是賢妃的面說我是騙子,叫我多尷尬!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動手,打完了也覺得後悔,只是再看那小子梗著脖子一臉「雖然被打了,但是我不服!」的表情,心裡邊又不由得窩火起來了……
大公主旁觀了整個過程,還替弟弟抱不平呢:「德娘娘,你幹嘛打歲歲,是你自己說可以給他加鹽的呀!」
德妃強忍著沒有瞪她一眼。
賢妃有點尷尬,拉了女兒一把,低聲告訴她:「別說話。」
大公主有點不高興了:「小孩兒犯錯了,要被大人教訓,大人犯錯了,小孩兒就不能說,是不是?」
她覺得可不公平了:「你們大人真不懂事!」
賢妃更尷尬了。
假如賢妃的尷尬是一,那德妃的尷尬就是十,童言無忌,實話才格外地扎心。
她面紅耳赤,待不下去了,往旁邊走了幾步,又板著臉回頭,沒好氣地叫人:「走了!」
阮仁燧坐在小凳子上喝湯,權當是沒聽見。
德妃更惱火了,連名帶姓地叫他:「阮仁燧!」
看他不做聲,又叫乳母:「你們傻了嗎?去抱他走!」
錢氏遲疑著近前……
阮仁燧扭頭看德妃,大聲說:「不走!」
德妃的火氣徹底上來了:「那你就在這兒待著吧!」說完也不看他,拂袖而去。
她這會兒做的其實是假動作,就是想著孩子還小,估計也離不開母親,看自己走,應該會追過來。
走出去十幾步,德妃悄悄回頭去瞧,就見那小王八蛋在凳子上坐得穩穩噹噹,一點忐忑不安的樣子都沒有……
這下子她是真的生氣了,鐵青著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仁燧自己心裡邊也賭著氣,硬是沒有回頭去看。
大公主在旁邊寬慰弟弟:「歲歲,你跟姐姐回九華殿去!」
賢妃暗嘆口氣。
她倒不是怕麻煩,只是,還真不能帶皇長子回她的宮室去。
疏不間親,人家娘倆即便是鬧了不愉快,也是親生母子啊。
易地而處,她跟女兒吵了架,女兒掉頭就去了德妃宮裡,她心裡邊又該是什麼滋味呢?
賢妃轉過頭去,略帶一點央求地看向齊王,後者心思靈透,馬上就叫:「歲歲!」
他說:「我們一起去划船玩兒吧,去釣魚,還能摘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