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聽人送信, 知道兒子往崇政殿去了,立時就慌了。
她擔心這小子嘴上沒門兒,把娘倆私底下說的那些話禿嚕給聖上聽。
有些事情自己心裡知道, 聖上也知道——宮裡邊現下就只有兩個孩子,大公主與皇長子又只差了兩歲,必然是要爭的。
但要是光明正大地把這話擺出去, 叫人知道了,那就未免有失手足之情了。
她想到這兒, 也就顧不上生氣了,暗地裡磨了磨牙, 想著怎麼著把那個混帳東西給提溜回來。
偏一時之間, 又無計可施。
皇嗣可以去前朝,但後宮妃嬪是不可以的, 內庭里的事情,聖上會縱容她,但是前朝那邊,絕對不行。
德妃想到這里,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德妃急, 賢妃其實也急。
帶著女兒去拜祭亡母, 本來是挺好的一件事情, 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女兒懵懂無知, 在墳頭上又蹦又跳, 賢妃就折了根槐條攆她下來, 那時候真沒打她, 就是趕了兩下。
結果大公主生氣了,反骨緊跟著冒出來了,故意跟母親對著幹, 四下里瘋跑找「小山」跳,然後就真的被打了……
從前母女倆也不是沒鬧過小情緒,只是都說通了,但這一回不行。
大公主覺得很委屈——為什麼打我!
賢妃自己還生氣呢,小孩子一旦胡攪蠻纏起來,聖人都得原地冒煙——別說你可以,沒帶過熊孩子的都沒有發言權。
那種時候單純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打一頓是最簡單明了的辦法!
再聽說大公主跑到崇勛殿去了,她又氣又無奈,身份所限不能前去,只好使人往鳳儀宮去求朱皇后出馬,把孩子給帶回來。
朱皇后聽九華殿的女官說了事情首尾,也覺好笑,起駕往崇勛殿去,到了地方才知道原來皇長子也在這兒。
也是跟德妃鬧了不愉快跑出來的。
她與聖上對視一眼,俱是忍俊不禁。
德妃跟皇長子是怎麼吵起來的她不知道,所以也不急著干涉,只先說自己知道的。
朱皇后就跟大公主解釋:「那可不是小山,那是墳墓,死去的人躺在裡面,仁佑,你跑到上邊去又蹦又跳,是很不禮貌的……」
大公主聽得似懂非懂:「可是我都沒看見有門啊,裡邊怎麼會有人呢?」
朱皇后頓了一下,才說:「裡邊的人已經死了,不會再出來了,所以當然也就不需要門了。」
大公主聽得驚奇極了:「真奇怪,天氣好的時候,他不會想出來走走嗎?」
朱皇后:「……」
朱皇后就說:「他死了呀,死了的意思就是動不了啦,他出不來了。」
大公主的思路完全歪到了另一個領域,怏怏的,很憂鬱地說:「躺著不能動,那得多難受啊,我阿娘總讓我午睡,我躺著不能動,就很難受……」
「……」朱皇后順著這條思路解釋不下去了,只能說另一件事:「我都聽說啦,你阿娘不是故意要動手的,起初她只是想催你下來……」
大公主原先情緒還算穩定,聽到這兒,霎時間惱火起來:「不是的!」
她擼起袖子來,想找點證據給朱皇后看。
掀起來一看沒什麼證據,又不由得扭動著身體,想讓朱皇后看看自己的屁股和脊背,嘗試無果之後,只得作罷。
但因為這個「無果」,她更生氣了,滿屋亂轉:「這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大公主終於想起來這叫什麼了:「真是強詞奪理!」
這是她今天上午才剛學的一個成語,這不,馬上就用到了!
聖上與朱皇后看過兩個皇嗣的課業計劃,知道這成語是才剛學的,原來還聚精會神地在聽她說話,聽到這兒,心裡的感覺都有些微妙。
本來還能忍住的,四目相對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大公主張大嘴巴,看看聖上,再看看朱皇后,氣急敗壞:「你們都笑話我!」
聖上與朱皇后趕忙控制住面部表情,強行擠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
大公主看著他們倆,心裡邊很生氣,更多的還是委屈:「我的天都要塌了,地上也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洞!」
她用力跺腳,難以置信,匪夷所思:「這麼大、這麼糟糕的事情,你們居然笑得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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