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覷著他,如實說:「後來又被貶成司馬了……」
聖上頭一次怔住了。
他摩挲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緘默了很久,最後才問:「我跟他的政治理念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阮仁燧咬著自己的食指,懷著一種奇妙的幸災樂禍的感覺,告訴他:「不是,是因為阿耶你一直包庇承恩公,最後韓相公忍無可忍,在朝上一笏板把他給拍死了……」
聖上:「……」
阮仁燧前前後後說了那麼多,終於給繞到這回的主題上來了。
他問聖上:「阿耶,那小姨母和鄭國公府那位郎君的婚事……」
聖上有些無可奈何,說:「我跟他們兩家說一聲就是了。」
一直以來堵在心頭的那塊巨石就這麼輕輕鬆鬆地給搬走了,阮仁燧竟也沒感到輕鬆,反而有種輕飄飄、腳不觸地的虛幻感。
只是聖上辦事實在很麻利,翻到第二日,見了鄭國公之後,便說:「朕覺得府上跟夏侯家的那樁婚事不太合適,還是算了吧。」
鄭國公聽得微微一怔。
聖上溫和一笑,語氣舒緩,問:「有問題嗎?」
鄭國公回過神來,同樣付之一笑,低頭道:「是,臣知道了。」
等鄭國公走了,聖上又使人去把這話調換一下對象,叫內侍出宮去傳給夏侯夫人。
兩家人很客氣地遞還了婚書,都覺得莫名其妙地結束了這維持了幾年的婚約。
德妃知道消息之後很茫然。
阮仁燧坐在她旁邊,比她還茫然。
就這麼水靈靈地解決了?!
晚上聖上過來,阮仁燧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問聖上:「阿耶,這就可以了?」
聖上很奇怪,反問他:「不然呢?」
阮仁燧很驚訝:「就是這麼幾句話的事?」
聖上為之莞爾,抬手颳了刮他的鼻子:「要不怎麼所有人都想當皇帝呢?」
阮仁燧心想:不,我就不想!
德妃覺得納悶極了,嘟著嘴,問聖上:「好端端的,為什麼就不成了?你之前還說這門親事結得很好呢!」
聖上就說:「是有點對不住小姨了,等她出嫁的時候,我給她添一倍的嫁妝,好不好?」
德妃想了想,知道事情已經敲定,無從轉圜,也就無謂再跟聖上鬧不愉快了。
她怏怏地說:「行吧……」
這婚事悄無聲息地宣告結束,兩家人心裡邊都有點不得勁兒,只是一方是外戚,一方是勛貴,都是倚仗皇室的家族,沒有辦法對天子說不。
夏侯夫人進宮的時候跟德妃絮叨:「我原以為十拿九穩了呢,沒想到一下子雞飛蛋打了!」
她為此十分焦慮,嘴唇上都鼓起來兩個包:「你妹妹今年也十多歲了,得抓緊了呀,不然好的都給別人挑走了,只能選人家挑剩下了的……」
夏侯小妹坐在旁邊撇嘴,翻個白眼,說:「是啊,你本來快完成的任務,一下子失敗了,這可怎麼辦呀!天都塌了!」
德妃聽得直笑。
夏侯夫人看她們一個兩個的不覺熱乎兒,捂著額頭,只覺得腦門裡邊嗡嗡地直響:「真是欠了你們的!」
又開始緊趕慢趕地給小女兒相看人家,前前後後見了幾位夫人。
鄭國公府那位郎君的母親陳大娘子就有些不快,跟親朋抱怨:這是沒瞧上我們,上趕著想再往上攀呢,就差這麼幾天嗎?要這麼火急火燎的!
夏侯夫人知道之後十分惱火:兒子跟女兒,那是一回事嗎?!
再說婚事都取消了,我相看我的,礙著你什麼事了!
某天這兩位在別家遇上了,再不復從前親家之間的親熱,俱是面籠寒霜,沒說幾句,就吵起來了。
陳大娘子沒有出嫁,而是娶了夫婿回去,可知是父母寵愛,自己房裡能當家做主的人。
夏侯夫人沒了丈夫,寡婦當家,不免也要強硬一些。
硬碰硬地說了幾句,陳大娘子的火氣就蔓延到得偏了,開了一句針對夏侯家的地圖炮:「你們家的女兒心氣都強,這山望著那山高,悔婚換夫也不是頭一回了!」
堵得夏侯夫人啞口無言,回去就給氣病了。
德妃知道之後冷笑一聲,專門叫人出宮給鄭國公府傳話:「本朝到現在,也就出過高皇帝一位聖人,了不得,你們家又出了一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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