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貞娘子:「……」
嘉貞娘子心想:這要是那個小孩兒把皇長子推倒,然後給打了,估計娘娘你得把他的頭擰下來……
再一想,世子夫人那種人,還有她那個明顯被寵壞了的小兒子,還就得德妃跟皇長子這娘倆才能治!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阮仁燧還有點好奇:「那是哪家的世子夫人?」
滿神都城公府加侯府二十多家呢,世子夫人也有二十多位,阮仁燧記憶里她們的樣貌都是小三十年之後的樣子,現下陡然見了,還真有點認不出來。
嘉貞娘子倒是真的知道:「是德慶侯府周家的世子夫人。」
哦,原來是他們家啊。
阮仁燧忽然間想起來了:「之前亡母被阿耶加恩,賜予國夫人誥命的那位周相公……」
嘉貞娘子沒想到他知道這事兒,倒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很快又跟他說:「周相公出身德慶侯府分支,說起來,他們本是一家。」
阮仁燧瞭然地點了點頭,思緒再一轉,忽的又覺不對。
如若說今天在費家見到的是德慶侯府的世子夫人,那如此說來,那個被刁孩兒追著打的小娘子,豈不就是……
他遲疑著問了出來:「與世子夫人同行的那位小娘子,是她的長女嗎?」
「怎麼會?」
嘉貞娘子輕嘆口氣:「就是因為不是親生的女兒,所以才會眼瞧著兒子欺凌她呢——那位娘子是世子的庶女。」
阮仁燧明白過來。
我說呢,記憶里德慶侯府世子夫人的長女,不該是那麼一副逆來順受的做派啊……
……
從費家回到宮裡,德妃也好,阮仁燧和大公主也好,生活都重新回到了原先的軌跡上。
德妃那本書已經寫完了前兩章,雖然未必是最終定稿,但嘉貞娘子看過之後,也說算是有模有樣了。
德妃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拿著從頭到尾看一遍,都覺得有些驚奇。
這麼規整美妙的文字,這麼詳實有據的記述,真是我寫出來的東西嗎?
她使人給夏侯夫人送信——她沒進宮前寫的東西都還在娘家好好地收著呢——下次進宮的時候帶進來,她想兩廂對比一下。
這本也不是什麼難事,夏侯夫人就照辦了。
德妃打開自己在國子學念書時留下的筆記本,隨手翻開一頁,就見上邊用學校時期稍顯稚嫩的筆跡寫了一行字。
海棠花落了,我心裡盛滿了少年璀璨的憂傷。
德妃:「……」
啊啊啊啊啊!!!!
德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翻開下一頁。
面如觀音,心如魔王,這就是我,夏侯申申……
德妃:「……」
德妃如遭雷擊,支起身子來,大聲搖人:「趕緊拿個火盆過來!!!」
德妃產生了自我懷疑。
這狗屎似的東西,真是我寫的?!
又跟夏侯夫人說:「家裡邊留下的那些,統統給我燒掉!」
還再三叮囑:「可不能偷看啊阿娘!!!」
夏侯夫人鼻子裡往外哼了一聲:「那時候你阿耶不許你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還不聽,覺得他不理解你……」
德妃:_(:з」∠)_
德妃:已老實。
看過了自己慘不忍睹的青春,再回頭去看如今的這兩章定稿,德妃感慨萬千,唏噓不已。
她忽然間很真切地意識到,讀書真的改變了自己。
等嘉貞娘子再過來的時候,她很認真地同嘉貞娘子致謝:「姐姐愛護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直到今時今日,才知道這恩情究竟有多大!」
嘉貞娘子叫她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倒是也說:「外人也只能勸說幾句罷了,真的做出改變,付出努力的,還是娘娘自己。」
德妃雖然性情有些跳脫,有點小壞,隔三差五地還愛偷個小懶,但總體來說,也還算是一個比較努力的學生。
嘉貞娘子給她安排的讀書任務,她基本上都完成了,也很老實地做了筆記。
「讀書是沒有捷徑的,付出了,才能有收穫。」
與此同時,嘉貞娘子也說:「又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等我回去,再重新給您列份書單吧?」
德妃:「……」
德妃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說:「好。」
……
從費家離開,回到宮裡之後,阮仁燧和大公主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