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變了。
阮仁燧不無慶幸地想:好在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
聖上又問了一句:「你後邊的那些弟妹,品性才幹如何?」
阮仁燧有點詫異地看著他。
聖上神色平淡地問他:「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
阮仁燧很納悶兒:「阿耶,你不怕我撒謊騙你嗎?」
畢竟皇室的孩子們,雖然都是骨肉至親,但除此之外,也存在著競爭關係。
聖上就笑了一下。
這實在是很惡劣、很傲慢的一個笑:「你還能騙住我?」
阮仁燧:「……」
阮仁燧對著他怒目而視!
聖上覷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說說吧,除了我,估計你也沒機會跟其餘人說這些了。」
阮仁燧聽得有些悻悻,倒也覺得的確是這麼回事,剛要開口,忽的反應過來。
他眼睛亮閃閃地看了過去:「阿耶,我跟你說你想知道的事兒,你能回答一下我想知道的事兒嗎?」
聖上略微思忖了一下,竟也點頭應了:「可以。」
阮仁燧稍顯興奮地吸了口氣,緊接著說:「田美人肚子裡懷的,是位公主。」
「至於性格麼,老實說,有點偏激——上一世犯了事,被貶為郡主了。」
聖上很平靜地「哦」了一聲。
阮仁燧也沒在意他的反應,語氣迫切,緊跟著問:「阿耶,朱娘娘知道我是重活一世的人嗎?」
聖上同樣很平靜地給出了答案:「她知道。」
阮仁燧心內雖然早有猜測,但聽聖上以如此平和的語氣給出答案,也不由得震驚了一下。
他下意識道:「朱娘娘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聖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一問一答,之後該你說了。」
阮仁燧回過神來,不免有些失落,想了想,又說:「二妹之後是三妹,她母親是國醫院的一位醫女。」
「三妹承繼了生母的家學,後來在國醫院兼職做了學士,好像做得還不錯。」
「她不喜歡熱鬧,很早就出家修道了,沒有成婚,倒是有幾個男寵,後來生了個女兒,跟從了皇族的姓氏……」
聖上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緊接著說:「從你出生開始,正韓就知道。」
阮仁燧聽得呆了一下,幾瞬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阿耶是在回答他之前提出的問題。
只是……
他這才知道:「原來朱娘娘的名字,喚作『正韓』?」
聖上瞧了他一眼,說:「正韓這一代從『正』字,國丈用前朝文壇四大家的姓氏為四個孩子取了名字,分別是正□□柳、正歐、正蘇。」
阮仁燧聽得豁然開朗——他知道國舅的名字叫朱正柳,只是不知道這名字原來是這麼來的!
那邊聖上已經朝他豎起來了兩根手指:「我又回答了你一個問題,本來也該輪到你繼續往下說——現在你欠我兩個答案了。」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繼續開口:「三妹之後,論齒序就是二弟了。二弟的生母……」
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二弟的生母,就是聞小娘子。二弟他挺聰明的,跟我不一樣。」
緊接著又說:「二弟之後就是三弟,三弟的生母就是貴妃。」
說到這兒,阮仁燧忍不住帶了點個人情緒:「阿耶,你的孩子當中,就屬他最蠢!」
緊接著巴拉巴拉,憤憤地告了半天狀。
聖上聽得笑了,而後糾正他說:「他不蠢,他就是壞,性質完全不一樣。」
阮仁燧懶得掰扯。
他實在是很煩老三。
想了想,他腦海里忽的冒出來一個念頭,且越想越覺得很靠譜!
阮仁燧禁不住坐直身體,主動說了出來:「阿耶,其實這一世,壓根沒必要再讓他出生啊——貴妃也沒什麼必要進宮的!」
本來也是嘛,老三的存在基本上沒有正面意義。
他既不是嫡出,又非長子,平日里也沒怎麼幹過正事兒!
至於貴妃……
說句良心話,朱皇后薨逝之後,貴妃代執鳳印,做得不錯,行事也算公允。
但阮仁燧私心想著,她能幹的活兒,賢妃其實也能幹!
何必非得叫她進宮呢。
生一個壞孩子,蹉跎上半生,那麼好的家世,卻只能做貴妃,後半生心裡邊都憋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