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將出去, 除了與之存在切身厲害關係的淮安侯夫婦, 坊間幾乎全都是褒讚之聲。
這世間之事亦如流水, 就算是至強之人,也終有一日會成為弱者。
中宮願意出手去庇護一個幼年無依的小娘子,怎麼看都是一件好事。
德慶侯府的世子夫人荀氏一向看不慣很多人, 但唯獨對朱皇后敬佩異常:「這才是國母風儀,垂範天下呢!」
麻太常的夫人在旁聽了,不禁笑道:「這是自然。皇后娘娘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出身尊貴,品行高潔,可不是那些小門小戶的人所能比擬的!」
她們倆聚在一起說話,世子的幾個妾侍畢恭畢敬地侍立在門外。
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她們額頭雖然已經生了薄汗,可仍舊站得整整齊齊,如一排沒有情緒的木偶人似的。
麻夫人瞧著,就覺得特別舒心:「這才是有規矩的體面人家呢,沒得亂了尊卑嫡庶,叫人笑話!」
又面帶薄怒,說起了先前往安國公府去的那一日發生的事情:「現在的世道不像以往了,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戲台子上演得都是些什麼東西?淫詞艷曲,她們好意思說,我都沒臉聽!」
荀氏夫人大大地共鳴了:「誰說不是?我都沒看完,就趕緊走了!」
又一起對著韓王妃這個出品人含沙射影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那麼多精神,身體不好,還那麼愛折騰,韓王也不管管她……」
說完又有點鬱郁:「韓王府還有宴席呢,到時候說不得還會有,真是的!」
麻夫人想到這里,也覺得頭疼:「我是真不想去,偏偏也礙不過去情面……」
可惜她們不知道,這事兒其實就是備受她們推崇的朱皇后提議的。
當日在安國公府看了一場新式戲劇,朱皇后頗覺新鮮,又問韓王妃那兒還有沒有別的。
韓王妃就樂了:「我也不知道您喜歡這個呀!」
她也算是家大業大,冷不丁一問,還真沒法說個明白,就說:「等我回去問問敏如,這事兒一直都是她在管的。」
朱皇后捎帶著問了一句:「敏如是誰?」
「就是那天在安國公府負責捯飭這場戲的那個小姑娘,」韓王妃說:「她姓孟,家裡邊行四,喚作敏如。」
朱皇后聽得稀奇:「這名字起得不壞,該是讀書人家的女兒才是,人聰明,又有進取心,怎麼沒考科舉?」
韓王妃「嗐」了一聲,揶揄道:「我算是看出來了,您跟陛下長著一條腸子,但凡遇見個聰明點的人,就想劃拉到朝堂上去!」
朱皇后聽得忍俊不禁:「這倒是真的。」
韓王妃笑著說:「敏如有個哥哥,就在匠作都水監當差,每天天不亮就得去衙門點卯,活把她給嚇死了!」
「——起得比雞還早,這官兒當得有什麼意思?賺得還不如我多!」
朱皇后笑著點了點頭:「這也是真的。」
韓王妃則說:「每個人都是每個人的活法兒,要是都一模一樣,那還有什麼意思?」
回去叫了人來,把新式戲劇的事兒一問,孟四娘子就拿了好厚的一本戲單給她:「多得很呢!」
又說:「前邊三場都是已經排練熟了的,您要是想看,馬上就能開演。後邊那些還在排,想看的話,怕就得過段時間了。」
最後還說:「我前段時間才見了幾個瓦肆的老闆,他們都很樂意請人去演戲呢,開的價格也很高。」
「只是我盤算著新東西都容易引起爭議,所以就先往安國公府去試了試水,上邊的人都說好的話,那再鋪下去,也就合情合理了……」
韓王妃見她想得周全,不禁暗暗點頭。
低頭瞧了瞧手裡邊的那本戲單,看上邊人物和故事情節都寫得詳盡,心裡邊也就有了底。
她叫孟四娘子:「去找幾個會畫畫的人,照著戲裡邊女角兒男角兒的模樣畫出來,再添幾張背景圖上去,用最好的紙張,好生裝訂,先備個兩百本。」
孟四娘子麻利地應了聲:「是。」
又說:「那我先找個人來打樣,您瞧了畫風和用紙可以,再去統一製備。」
韓王妃聽她說得妥帖,當下欣然頷首:「好,就這麼辦吧。」
……
孟四娘子先去財務那兒領了預算,而後就親自跑了一趟書畫市場。
她明白韓王妃的意思——現下韓王府出品的新式喜劇,是預備著如同白話的書籍一樣大範圍鋪開的,所以對應的圖畫也不需要多麼高的藝術性。
讓普羅大眾覺得好看,通俗點也就是花里胡哨,那就夠了。
神都城裡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這一點在書畫市場上展示得格外清楚明白。
孟四娘子甚至於都不需要一家家地跑,找到負責管理書畫市場的市正,同他說一說自己的要求就成了。
市正知道新聲出版社的招牌有多響,一句話發下去,很快就有人帶著試稿過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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