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阿耶後期的宰相呢!
柳直著實訝異:「您怎麼會認識我?」
阮仁燧回過神來,趕忙找補一句:「我之前跟阿耶出宮去看海棠詩會,在霞飛樓見過你!」
柳直半信半疑,因著有事在身,倒是沒有在此停留。
正準備行禮離開,忽的察覺出一點不對勁兒來。
他扭頭去看那隻仍舊停在屋檐上的鸚鵡,又驚又奇:「在外朝,還是只白色的鸚鵡!」
阮仁燧叫他搞得一陣振奮:「你認識它嗎?!」
那隻鸚鵡也歪著頭,像個好奇的人似的看他。
「我讀過我祖父的手記!」
柳直稍顯興奮地道:「他說他年輕的時候,每到上朝結束、百官離開太極殿時,總是會有隻白鸚鵡盤旋在門口拉屎……」
阮仁燧:「啊?」
阮仁燧茫然地扭頭去看那隻白鸚鵡。
下一瞬,就見它在屋檐上蹭了蹭自己嫩黃色的喙,而後震動翅膀,飛到了二人頭頂。
白鸚鵡快樂地叫了起來:「沒錯兒,那就是我!」
同時嫻熟地開始盤旋。
柳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驚失色:「哎?!不是,你先等等——」
阮仁燧楞了一下,聽他叫喊出聲才明白怎麼回事,當下瞠目結舌:「哎?哎哎哎?!!!」
他們說的太晚了。
下一秒,那隻白羽鸚鵡旁若無人地完成了排泄,眼見著那年輕人的綠色官服上染了白,那小孩兒肩頭也沾著白之後,終於心滿意足地拍拍翅膀,飛走了。
阮仁燧:「……」
柳直:「……」
阮仁燧氣得跳腳:「它有毛病啊!!!」
……
披香殿。
聖上持著一隻抄網,叫德妃支使著,在外邊捉蜜蜂。
德妃還特意叮囑:「不要那種小小的蜜蜂,要胖胖的、毛茸茸的那種蜜蜂!」
聖上實在是很無奈:「捉這個幹什麼?蜜蜂又不好看。」
德妃瞪了他一眼:「可是歲歲喜歡啊!」
又說:「之前要不是你給他搗亂,他早就抓到了!」
聖上就叫她:「夏侯博士,你怎麼不來捉?就隔著窗戶在這兒看?哦,紗窗還關得嚴嚴實實的!」
德妃躲在紗窗裡邊,理直氣壯道:「那可是蜜蜂啊,要是蜇到我怎麼辦?會很疼的!」
聖上給氣笑了:「難道我沒有知覺?」
「……不管不管不管!」
德妃氣呼呼地說:「誰叫你把歲歲想捉的那隻蜜蜂趕走的!」
她覷了眼天色,催促說:「趕緊的吧,他應該快回來了,看你給他捉了只胖蜜蜂回來,肯定高興!」
為了兒子高興,都不管我死活了……
聖上聽得直撇嘴:「他想一出是一出的,還不知道還記不記得這事兒呢……」
德妃「哎呀」一聲,嬌嗔著催促道:「你快點嘛,怎麼這麼多話!」
……
阮仁燧走的時候興沖沖的,回來的時候卻像個冤種。
德妃遠遠瞧見,就覺得不對勁兒,趕緊迎了上去:「歲歲——」
阮仁燧默默地抱住了她的腿:「阿娘。」
德妃蹲下身來,有點擔心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兒:「怎麼啦,去大理寺遇上什麼事情了嗎?」
阮仁燧就指著自己還帶著點白的肩頭,很氣憤地給她看:「有隻鸚鵡往我身上拉屎!」
德妃:「……」
聖上原還坐在殿內喝茶,聞聲實在是沒忍住,一下子噴了出來。
阮仁燧對著他怒目而視!
再一扭頭,就看他阿娘臉上也是一副想笑但是又強忍著的表情。
阮仁燧:「……」
阮仁燧簡直快要氣死了:「有什麼好笑的?這是很嚴肅的事情!」
聖上與德妃趕緊揉出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聖上還一臉凝重地問他:「天吶,真是讓人震驚。這麼嚴重的事情,立案了沒有?沒讓大理寺幫著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