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娘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難處說給幾個筆友聽。
她先前之所以決定找筆友說話,就是因為知道對方不認識自己,可以暢所欲言。
但現在四個人裡邊,老聞太太很明顯是知道她身份的,要是說了,不就直接把老底兒抖了個底朝天?
王娘娘稍顯遲疑。
老聞太太明了她的心思,是以主動笑著問了出來:「咱們幾個認識幾年,都沒提過要見面,你是遇上什麼事兒了,急慌慌地寫信找我們?」
又說:「今天咱們聚在一起,就只是聊天,捎帶著給她出出主意,出了這個門,就什麼都忘了!」
其餘幾人紛紛應和。
王娘娘明白這是老聞太太在悄悄同她表態,也相信她的人品,必然能說到做到,不由得面露感激之色。
小時女官就坐在她的對面,正跟夏侯小妹一起剝阿月渾子(開心果)吃,聞言倒是心頭一動。
老聞太太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她這麼說,可見是認識「得過且過」了?
她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靜聽「得過且過」講了自己遇上的麻煩。
王娘娘自陳年輕時候曾在高門為妾,後來丈夫亡故,留給她一筆豐厚的錢財,將她放出家門。
她無意再嫁,便與娘家侄子一家同住。
日前因一件小事,侄孫的一句話,讓她膽戰心驚……
小時女官聽到這裡,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再去細想她說的話,不由得心想:或許可以問一問皇長子?
此後如何,他應該知道才對!
又想:聽說皇長子已經見過王娘娘幾回了,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難道是王娘娘多心了?
她盤算著,無論如何,都得回去問一問,才能安心。
老聞太太因知曉王娘娘的身份,便也就更能夠明白她的難處。
她年紀最長,閱歷也最多,當下便道:「讓你的侄子從你家裡搬走吧,只是不必撕破臉攆人。或許可以設法給他尋個小生意做,讓他們一家自然而然地搬出去。」
老聞太太聲音很穩:「他們有意謀奪你的家財也罷,無意也好,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生出了疑心,你會不可控制地去懷疑他們。」
「這是個另類的疑鄰偷斧的故事啊。」
她說:「只是,丟失的斧子還有可能找到,但你遇上的這件難題,或許直到你臨終的前一刻,才能得到最終的答案,沒必要如此長久地折磨自己。」
小時女官很認同老聞太太的說法:「一別兩寬,這是最好的做法。」
該說的老聞太太和小時女官都說了,劉永娘便沒有提自己的說法,而是問王娘娘:「你平時就住在神都嗎?」
她熱情洋溢地提議:「你既然是一個人,不如就搬到我那兒的巷子裡去住吧?最近剛好有人要搬走了。」
「我很會做飯,也有很多朋友!」
劉永娘快樂又誠懇地說:「其實你還很年輕啊,總是一個人悶著,沒有病也會憋出病來的,你得出去走走,多見見人,說說話才好!」
王娘娘有些躑躅,下意識地環顧周遭,結果卻瞧見了幾張寫滿了贊同的臉孔。
老聞太太與小時女官異口同聲道:「正是如此!」
……
幾個筆友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了頓飯,互贈禮物之後閒話許久,這才慢悠悠地各自踏上了回程。
宋巧手玩笑著同好姐妹道:「真是借了你的福,還發了筆財呢!」
這說的是阮仁燧賞賜的那百兩銀子。
宋巧手作為神都城內首屈一指的梳頭娘子,地位上稍遜一籌,但錢其實是不太缺的。
不然也不能送女兒去讀龍川書院。
只是她也知道,對於尋常人來說,一百兩真的已經很多了。
劉永娘笑嘻嘻地叫她請客。
宋巧手含笑應了,又抬手指了指霞飛樓,悄悄說:「我聽任少尹手底下的人說,上邊坐的是皇長子呢!」
劉永娘果然吃了一驚!
回過神來,又覺欣然:「這頓飯吃得真值,見了幾個好朋友,賺到了錢,居然還間接地跟皇長子打了交道……」
那邊兒聞小娘子也低聲詢問祖母:「祖母,那位太太的身份,是否有些奇異之處?」
「我看她的容貌和氣度,從前侍奉的貴人,只怕非比尋常。」
老聞太太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作答,反而微微搖頭:「守柔,你太聰明,可你恰恰應該學著收斂自己的聰明。」
守柔是聞小娘子的名諱。
她聽得有些不解,還有一點兒無措:「祖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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