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班的學生們叉著腰,在外邊給他助陣,像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黃雞:「就是,就是!」
五班說話的那個學生給嗆得羞惱不已,攥緊拳頭站起身來,怒指著他:「你是誰?敢不敢留下名字?!」
他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生得有些肥壯。
尤其腦袋,看起來格外地大。
阮仁燧心想:這個發展趨勢,豈不是分分鐘快進到我最喜歡的以勢壓人環節?
他爽朗一笑:「我叫侯永年——那個胖頭魚,你叫什麼?」
對方暴跳如雷:「你——」
徐太太及時地打斷了這場爭端:「鬧什麼?馬上就要上課了!」
王太太也沉下臉來:「都把嘴閉上,按照班級里的座次,去找自己的位置!」
小小的擠兌一下十班的人,是為了給自己班裡邊爭取更好的權益,但這並不意味著王太太就有意把事態擴大化,尖銳化。
他心知肚明,要論出身,十班的孩子還真未必就會遜色於五班。
身份齊平的話,就得看誰更占理了——先前喊話的五班學生不是鐵定吃虧?
他可是有所聽聞,十班最小的那個孩子,出身似乎有些不一般。
兩個班主任出面穩定了局面,五班的學生挪開,十班的學生依次入座。
徐太太和王太太分別坐在兩邊兒坐鎮。
安頓好沒多久,授課的太太就過來了。
是個美人。
且應該是個生活優渥的美人。
這位太太從外邊走進來的時候,除了阮仁燧,十班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不約而同地「哇!」了一聲。
五班的班主任王太太笑得像朵喇叭花似的,殷勤地給他們介紹:「這是教授你們彈琴的袁太太,以後你們的音樂課,就是她來上了。」
一群小孩們幾乎全都臉蛋紅紅的,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剛進來的袁太太。
她穿一身天青色的衣裙,膚白如雪,身上好像蒙著一層月光。
可是又奇怪地讓人感覺,她肯定香香的!
曹奇武就覺得阮仁燧的反應真是太平淡了。
他忍不住悄悄問:「你不覺得袁太太很漂亮嗎?!」
阮仁燧看了一眼,點頭說:「是好看。」
曹奇武:「……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激動哎!」
阮仁燧不明所以:「……我為什麼要激動?」
曹奇武被他如此平靜的表現給震得不自信了,遲疑著道:「……因為袁太太很漂亮?」
阮仁燧忽然間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哥們兒,我住的地方,大概是全天下美人刷新概率最高的地方了。
毫不客氣地說,出宮之前,我都沒怎麼見過醜人……
哎~
他忽然間覺得寂寞如雪。
袁太太看起來很清冷,授課的時候倒是很有耐心,聲音也溫柔。
她有條不紊地戴好指套,同時跟學生們介紹:「學琴初期,你們暫且還不用佩戴指套,要緊的是手指與琴弦之間的磨合,掌控好手上的力度……」
簡單示範了幾個右手技法之後,又停下手,詢問學生們:「有人曾經學過琴嗎?」
零零散散地有幾個學生舉起了手。
袁太太又依次讓他們試著彈奏一下,以確定他們的進度。
看是否超出其餘學生許多,可以編入中級班去。
阮仁燧的能力,或許是現下教室里四十個孩子當中最強的。
兩世加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皇室最好的教育資源堆砌,要是都不能吊打一群至多不超過十歲的小孩兒,那他乾脆吊死算了!
只是此時此刻,就無謂表現出來了。
他沒舉手,跟曹奇武聚在一起閒聊天兒。
聊到一半兒,面前忽的丟過來一個紙團。
打開來看,居然是封戰書?
上邊就寫了一句話——廢物,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再扭頭一瞧,胖頭魚瞪著眼睛,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曹奇武探頭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火冒三丈:「他以為他很了不起嗎?」
阮仁燧呵呵一笑,扭頭去瞧胖頭魚,朝他豎起了拇指,緊接著又在他的注視之中將手指向下一翻。
胖頭魚怒髮衝冠!
袁太太檢驗完那幾個舉手學生的水準,一一記錄下來,又到講台上去,開始講授最基礎的指法,叫學生們自行試彈。
一時間,教室里充斥著嘔啞嘲哳的琴聲。
這一節完成之後,才真正地開始上難度。
袁太太把琴擱在一邊兒,給學生們講授如何閱讀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