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
阮仁燧短促地笑了一聲,挺胸抬頭,傲然睥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聖上:「……」
聖上訝然反問:「你早就過完三十歲了吧,還在這兒喊莫欺少年窮呢?」
他刻薄得渾然天成:「誰是少年,老太歲,你嗎?」
阮仁燧:「……」
阮仁燧惱羞成怒:「你管那麼多呢!」
第162章 第 162 章 夏侯博士第一次公開課……
聖上嘴上雖然喊著「老太歲」, 但為了交換訊息,還是給了一個承諾:「下次你再闖禍,我不找你麻煩。」
阮仁燧聽得眼睛一亮:「真的假的?」
聖上說得很肯定:「真的!」
阮仁燧不太聰明地轉了轉眼珠, 心想:那倒也不是不行……
聖上覷著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來他似乎是有所意動,當下再不糾纏此事, 趁熱打鐵:「這三家裡,你可有耳聞過的人?」
還真是有, 且都不少呢!
阮仁燧自己見了那份表格,其實也是很感慨的。
許多人都很容易覺得別人的成功都是偶然得之, 都只見到了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的樣子。
卻沒有想到, 從一顆種子發芽抽條,到最後的枝繁葉茂, 究竟得付出多少心力……
阮仁燧倍覺唏噓!
他從頭開始說:「排行第一的舒家,我其實沒怎麼見過她們家的人,不過到我過來的時候,還是很有名的。」
阮仁燧回憶著,慢慢地說:「好像是因為前些年——我是說相對於我過來那時候的前些年, 舒家兩房因為內部的一些事情, 鬧得不太愉快。」
聖上瞭然道:「最後哪一房贏了?」
阮仁燧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尚書房啊。」
他有點憐憫地「嘖嘖」了兩聲:「當時民間還有童謠傳出來呢, 大概就是說, 尚書房後來又出了一位尚書, 相公房怎麼沒出過宰相?怎麼好意思叫的……」
聖上明白過來:「舒伯瑤後來入京做了尚書——難道是刑部尚書?」
畢竟尚書房的先祖, 就曾經官至刑部尚書嘛。
阮仁燧笑著應了聲:「是啊!」
聖上聽得忍俊不禁:「難怪另一房會敗得那麼難看了。」
傳出那種童謠來, 跟上門打臉,說後嗣不肖,辱沒先祖, 有什麼區別?
阮仁燧也笑了。
笑完又說起第二家來:「其實我過來的時候,這三家當中,最有名的不是舒家,而是俞家……」
聖上一語中的:「難道俞家出了一位宰相?」
阮仁燧沒想到他阿耶反應得這麼快,倒是一怔。
轉念一想,舒家出的是正三品尚書,已經算是文官的頂尖官位了。
自己又說俞家較之舒家更加有名,阿耶猜到是出了相公,也不奇怪嘛!
他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告訴他阿耶:「俞侍郎的兒子,後來做了中書令。」
「高皇帝開國功臣當中,以中山侯府庾氏為諸侯府之首,又因為俞相公的『俞』與中山侯府的『庾』同音,所以時人又稱中山侯府為大魚家,俞府為小魚家,以此作為區分……」
聖上聽得有些訝異,沒做評述,只是悄悄地把這個人記下。
又問冤種:「那徐家呢?」
阮仁燧「呃」了一下,才說:「徐家啊,他們家的人其實都沒怎么正式出仕過……」
之所以會被列入官員評比之中,是因為朝廷會給當代大儒、名士乃至於某種技藝登峰造極的人榮譽官位。
他說:「阿耶,你還記得之前參與海棠詩會的,徐家的那位靜儀娘子嗎?」
聖上應了聲:「記得,她怎麼了?」
阮仁燧就一五一十地說:「後來她的妹妹進宮了……」
那是他四妹的生母。
聖上明白過來:「那就不用管了。」
又調頭回去問他:「俞侍郎現在也還不到五十歲,那他的兒子,年紀應該也不大,那時候居然就做了宰相嗎?」
阮仁燧想了想,很誠實地說:「阿耶,其實那時候宰相們都挺年輕的……」
這個「年輕」當然不是指二十出頭這種年輕,而是四十來歲的這種年輕。
對於宰相這兩個字來說,這個歲數,甚至可以說是風華正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