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也是若有所思:「吉士海?好像是有點熟悉……」
易女官瞧著自家小殿下回來了,趕緊支使著人抬了鍋子進來。
近來秋風微冷,德妃心血來潮,想吃白肉鍋子了。
這會兒聽自家娘娘說出這個名字,她一口就喊了出來:「這不就是當初上京來狀告前未婚夫的那個小娘子嗎?」
看德妃面露茫然,易女官就多說了一句:「當初那個新科進士,就是跟承恩公府,哦,現在是承恩侯府了——就是從前跟劉小娘子訂婚的那個……」
德妃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不免又有點納悶兒:「我倒是知道這個人,歲歲,你怎麼知道的?」
她神色不解:「那時候你好像也才滿月啊……」
聖上聽得一臉嚴肅,同樣十分好奇地問老太歲:「是啊,歲歲,你那時候才滿月呢,你怎麼知道吉士海這個名字的?」
阮仁燧:「……」
阮仁燧沒好氣地白了他阿耶一眼。
而後又跟他阿娘解釋:「我聽王娘娘說的,吉娘子的前未婚夫,從前就租住在吉寧巷,後來事發,被我們書院院長給攆走了……」
德妃嘖嘖稱奇:「這可真就是緣分了,兜兜轉轉,居然叫你給碰上了!」
小廚房用老雞和火腿、瑤柱熬了湯底出來,又提前將五花肉烤煮了,重壓之後切成薄如紙的肉片,同切成細絲的酸菜一起下鍋。
末了,又如同平日裡吃鍋子一般,備上牛羊肉片和雞肉片。
再斟酌著時節,加上螃蟹和海蠣子,乃至於粉絲和豆腐……
德妃對那位吉娘子印象還不錯,領著兒子坐下吃飯,捎帶著還納悶兒呢:「她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吉娘子當初進京告狀,走的是王元珍的門路。
易女官聽後者提過,說她似乎是在神都城裡尋了個營生,逢年過節的,還會往王家去走動一二……
現下王元珍離京,人雖走了,但人情還在。
易女官瞧著德妃的神色,便順水推舟,說了一句:「我叫人去打聽打聽,有了結果之後,再來回給娘娘。」
德妃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聲:「行。」
聖上對此不感興趣,但也不反對別人感興趣,便只是靜坐旁聽,對此事不置可否。
一直到了夜裡就寢的時候,他才有點不解地問了出來:「歲歲下了課不回家,還跑出去鬼混,你怎麼不收拾他?」
德妃:「……」
德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歲歲招你惹你了?怎麼一天到晚的,就不盼著人家點好!」
瞪完又說:「畢竟他也還小呢,才只有三歲,我叫他去上古琴課,他每回都乖乖地去……」
她這麼說著,心裡邊都覺得又暖又軟:「他平日裡上課都坐不住,難為隔兩天上一回古琴課,竟從不缺席,說到底,還是不想讓我失望。」
又一臉驕傲地說:「不就是回來的晚了點嗎,那怎麼了,那麼短的時間裡邊,就做了兩件好事,多厲害!」
說完還diss了一下聖上:「總比某些人眼睛一睜就開始使壞來得好吧?」
聖上:「……」
聖上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倒真是怔了一怔。
回過神來,他摸著鼻子,神色微有點感觸地笑了:「歲歲是有福氣的孩子……」
德妃坐在梳妝檯前梳頭,聞言美美地道:「事情都是兩邊兒成的,我也是有福氣的阿娘啊!」
……
鄭良才赴宴不成反被搶,大實在失顏面。
又因為自己本是京兆府的司功參軍,實在沒臉去自家衙門報案,說自己被人搶了……
他糾結了七八個相熟的差役,私底下來查這事兒。
回到家裡,當晚慪得一整晚都沒睡著!
對他來說,不到一百兩銀子算不了什麼,但是平白無故地被人打了,還丟了臉面,這是頂天的大事!
賊人是神都口音,應該就是神都人氏。
敢對他下手,還敢放話說三天之內還要再搶自己?
難道說,是衙門裡有人要與他為難?
鄭良才心裡邊七上八下地忖度著這事兒,第二天起個大早,滿臉淤青地去上班。
然後在上班的路上被搶了!
「你們這些混蛋,我可是朝廷命官——」
鄭良才簡直不敢相信,他還穿著官服啊?!
這都敢搶?!
結果來客嫻熟地奪走了他的錢袋,捎帶著給了他一拳:「搶的就是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