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白鍈來說,宛如霧紗,又如同溫柔的手,從她身上溫柔的拂過,毫無影響。
被蛛絲懸掛在空中的人笑了,臉上裂痕已經蔓延到脖頸,身上的衣袍也在碎裂,但又被蛛絲一層層纏繞維持。
「玄陽子,你這個心思狹隘,眼中只有一人的東西。」她大笑說,「那就讓你護著的人毀了你吧。」
聽到她大笑,遠處撫琴的沈青也笑了,忽地眼一眯,漆黑濃墨的夜空中一點微光亮起來。
光亮越來越大,瞬間吞沒夜空。
天空一片炙白,那光亮卻變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空洞。
沈青臉色大變。
「黍米珠——」他脫口說。
與此同時,道法自然四字閃耀之下的人們不再化作泥沙,而是一層層人影不斷從身體浮起,吸入天空中黑黝黝的光洞中,直到化為烏有,沒有人影可牽繫的蛛絲漫天飛舞。
「這就是黍米珠啊。」被蛛絲纏繞懸在結鄰樓中的她抬起頭看去,嘴角依舊帶著笑意,「無上道心,萬物皆可容。」
隨著說話,她也開始上浮,還好被更多湧來的蛛絲牽引住。
「娘娘,您先避一避——我來纏住它。」
沈青喊道,說著話站起來,原本平放的古琴豎起,身前的蛛絲也隨之而起,一分為三。
一部分還在牽扯人們登結鄰樓,在道法自然之下化作泥沙,托著臉上帶著呆滯的笑努力向帝鍾伸手的白鍈。
一部分飛向黍米珠,在空中結成一張大網要遮蓋那黑色的空洞。
另一部分還裹著懸在空中的人,忽地一沉,人向裂開的縫隙墜去。
……
……
安靜的潭水宛如被投入一塊石頭,盪起漣漪。
沉在潭底的莊籬頭髮和衣裙在水中飛舞,如霧如紗,她的嘴,鼻子被水流沖刷變得有些模糊,唯一雙眼還清晰。
眼一直盯著上方。
井口遙遠,越來越小。
這說明她的眼神也在渙散。
潭水其實也不安靜,伴著水流有無數聲音迴蕩,父親的聲音,哥哥們的笑聲,還有山林的風,還有馬兒嘶鳴,似乎在催促她應答。
她不能答啊,那些都是假的,死去的,過去的,已經不存在的,她是真實的,還活著,如果她答應了,她就再也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了。
雖然眼神在渙散,但她始終沒有漂移視線,只看著井口。
砰一聲,似乎有石頭落入水中。
莊籬渙散的視線一凝,看到潭水漣漪,一個人沉了下來,再一眨眼人到了面前。
井口又變成了鏡子,她看著鏡子裡的人,與自己面貼面。
有蛛絲從井口而落,纏住了她的手腳身體,就在蛛絲要向上拉去的時候,原本手腳無力懸浮的莊籬猛地抱住了貼近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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