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整理好凌亂的儒衫,舉手投足間自有聖人風采。
「這兩份賀禮,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孫先生的,既然來了書院,那便是書院的人,生辰賀禮,少不了。」荀慶之笑道。
井見心頭暖融,「阿見謝過山主和孫先生。」
荀慶之笑了笑道:「孫先生要我問你,考慮的如何了?」
「考慮什麼?」祈樂知問道。
荀慶之背著手笑道:「孫先生要她做關門弟子,阿見啊,孫藥王那人眼高於頂,曾經多少人拜師他,他都不屑一顧,難得他對你青睞有加啊,機會要把握住。」
祈樂知笑道:「阿見,怎麼不答應呢?」
「她說要問你的意見,祈教諭,你的這位妹妹很是尊敬你吶。」荀慶之笑了笑道。
祈樂知愕然地笑道:「阿見,這是你的抉擇,我無權干涉你的選擇,你要是喜歡,便答應孫老頭。」
井見走近她握住她的手道:「師父要是讓我一直留在書院呢?那我就不能待在暗行司了,我,不想和大家分開。」
「暗行司不是非你不可,我的十三司其實也不是硬要你留下,我們是同伴,不是上下級,學醫是你的理想,不要顧慮我,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她鼓勵道。
井見輕輕地搖頭,「學醫是我的理想,但我也說過,想要和祈姐姐在一起,想和大家在一起,救更多的人。」
祈樂知心頭微震,她揉了揉阿見的腦袋笑道:「是我狹隘了,那,荀山主,你看,怎麼辦呢?」
荀慶之想了想笑道:「孫先生是萬分想要這個徒兒,我想他也是願意支持小見的想法的,實在不行我和他聊聊,我在書院也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祈樂知感激地向他作了一揖。
「祈教諭,客氣了,到時候給我買幾壺好酒就行。」荀慶之湊過來笑眯眯道。
祈樂知立馬放下了手,她果然還是高估了荀山主。
這場酒宴也算是盡興了。
錢家來人把醉的不省人事的錢家父子帶了回去,下樓的時候,險些被錢無憂壓得一起滾下來,幸好有秦陌抄手扶住了。
那僕役道了謝重新架起錢無憂往外走。
「祈教諭......明日我不去摘果子.....休沐一天......」錢無憂打著酒嗝轉過頭來向祈樂知告假。
祈樂知笑了,「吃人的嘴軟,我答應了。」
錢無憂搖的頭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是去玩......」
祈樂知笑道:「不用解釋了走吧走吧。」
她轉頭看向秦陌笑道:「明天還要去找顧清源嗎?不急的話,把錢無憂那個空缺給頂上?」
秦陌點了下頭,「嗯。」
祈樂知和他一起往門口走去,「其實找不到顧清源也沒關係,天下高手如雲,你想要精進武境,有的是可以挑戰的,想要成為天下第一,想要揚名立萬,也要慢慢來。」
秦陌搖頭,「祈教諭我沒想過揚名立萬。」
祈樂知好奇地笑道:「那你想要提升武道境界為了什麼?」
秦陌道:「白日裡,荀山主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不知道,但我現在知道了,知道我想要的。」
祈樂知笑了,「說說看。」
秦陌往後看了眼,井見落在後面和荀山主聊著,江元風不依不饒的想要玩那蠱蟲,說盡了好話,井見還是不答應。
他輕聲笑了道:「我的劍還不夠好,我要成為當世最強,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
祈樂知心裡一震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秦陌,我們也算生死之交了,不要把責任都扛在肩上,我們也可以保護你。」
秦陌重重地點了下頭。
「祈姐姐,江元風搶走了小河!」井見跑著來告狀。
祈樂知皺眉不悅道:「江元風你小孩子啊?還給她!」
江元風笑著拋起手裡的竹籠,「玩了一陣,都沒反應,哎,不會是死了吧?真不經玩——啊——」
他聳了聳肩認慫的把竹籠還給了秦陌,「你再偏一寸我都要到閻王殿和他老人家聊天了,放心沒死沒死就是睡過去了。」
秦陌把竹籠交到阿見的手裡。
「祈教諭我都要被送走了,你也不關心關心我?」江元風笑嘻嘻地繞到祈樂知前面委屈道。
祈樂知哼了哼,「也就是我出劍慢了。」
江元風嘖聲道:「真是讓人心寒,朋友沒法做了。」
「江大哥,小河它晚上是最虛弱的,白日裡我再給你玩。」井見向他舉起手裡的竹籠,還沒說完就被秦陌簇著往前走了。
江元風扯了根枯草送到嘴裡,看到前面相談甚歡的兩人,搖頭笑笑,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江元風,你要不改行做媒人吧?」祈樂知斜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