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遠皺眉道:「律法哪有這一條?」
獄卒笑笑,「律法是律法,萬法是萬法......」
王明遠氣急還想訓斥兩句,祈樂知攔下了他。
她走到獄卒身旁,不著痕跡的給了張銀票,「兄妹情深,人之常情,律法不外乎人情,這也是能通融的。」
獄卒笑開了花,「祈教諭不愧是讀書人,說話就是在理,來,兄弟們打開牢門,帶祈教諭進去。」
王明遠說不出的氣悶,特別是看著諂媚帶路的獄卒,說不上的來氣,冷冷地拂袖往前走去。
「祈教諭,到了,這裡便是關押苗瑤的牢房了,您有什麼話儘管說,小的替您望風。」獄卒熱情地招呼著。
祈教諭笑了,又給了他幾張銀票,側身低聲道:「苗瑤在牢獄中,儘可能的避免重刑,幾位也幫著多照看一點。」
獄卒兩眼冒光忙不地笑著點頭,「祈教諭放心,兄弟們一定照顧好苗姑娘,讓她在牢房中好吃好喝的待著!」
祈樂知目送著獄卒樂顛顛的跑開。
一轉頭,迎上王明遠黯然不滿的眼神。
第79章
開棺驗屍
牢房那裡,苗強已經和苗瑤哭作一團。
他們現在也不好過去,反正時間有,就先呆在了一旁。
祈樂知抱劍笑道:「王典史是怪我賄賂那些獄卒胥吏?」
王明遠攥緊了袖子裡的手皺眉不語。
「王典史可聽過一句諺語?」祈樂知笑道。
王明遠搖頭,「沒有。」
祈樂知斂起笑意道:「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裡遠離京都,律法約束有限,他們早已習慣了收受賄賂。積弊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何況,我們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幫衙門換個天,權宜之計也是計。」
王明遠輕嘆了口氣,「我都明白,但......看到這些,真的痛心疾首,胸中惡氣難消。」
祈樂知笑了,「有王典史這一番話,我相信,未來的衙門風氣會煥然一新,這世道,總有人願意逆流而上。」
王明遠心中一熱,熱血再次湧上。
「王典史,祈教諭,你們想要問什麼?」苗瑤輕聲道。
祈樂知提劍來到牢房中,看到被鞭笞折磨的憔悴的苗瑤,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忍,她在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朋友配的傷藥,你塗抹在傷口處,能減少痛楚。」
苗瑤眼含熱淚剛要磕頭道謝,就被祈樂知攙住了手臂,「舉手之勞,不必如此。我來這裡,是想問問苗姑娘,那日在金召德書房,究竟發生了何事。希望苗姑娘能事無巨細,將那夜情形全都告知於我。」
苗瑤點了點頭,在苗強幫忙下,勉強坐了下來。
「那一夜我按照慣例去給老爺送參茶,到了書房,老爺正在練書法,他要我陪侍在一側給磨墨。我專心研磨時......老爺忽然從後面抱住了我......我掙脫出來後......他又來堵我......我想跑出去......可門被人從外面上了鎖......」
苗瑤幾乎是泣不成聲,幾度說不下去。
祈樂知眼眸冷然,金召德那老東西,要不是那夜突然暴斃,怕是苗瑤姑娘就要遭他的毒手了。
苗瑤平復了心情接著道:「後面他就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摔在了地上......眼睛和鼻子都往外面冒著血......我害怕極了,大聲尖叫,後面大公子就衝進來了......」
祈樂知思忖道:「參茶是誰熬的?」
苗瑤哽咽道:「是廚娘春嬸熬的......」
「春嬸出事後已經不知去向。」王明遠插嘴道。
「那你可曾向錢家藥鋪買過烏頭?」祈樂知問她。
苗瑤茫然抬頭然後猛地搖頭哭道:「我都不認識錢家藥鋪學徒......是他們毆打我......逼我......」
王明遠嘆氣道:「我去過錢家藥鋪,除了荀山主說的學徒不知所蹤,記錄買賣記錄的簿冊也不翼而飛。」
祈樂知聽得心裡窩火,赤裸裸的栽贓陷害,那姓萬的難道一點也看不出!熬湯的和賣藥的全都失蹤!明顯就是要把污水潑到苗瑤的身上了。
苗瑤哭著搖頭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下毒......」
祈樂知輕輕地拍著她的肩頭道:「我相信你,我和王典史會還你公道的,先委屈你待在這裡,最遲明日你就能出來。」
苗瑤抬起滿是淚痕憔悴不堪的臉來,帶著不敢相信的希翼顫著嘴唇道:「我....
..可以出去......」
祈樂知肯定地點頭,「我會救你的。」
「噗通——-」苗強跪在了地上猛地磕了個響頭。
他不善言辭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報答恩人。
祈樂知扶起他,「還無辜人公道,是天經地義,不需磕謝,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離開大牢,你放心,苗姑娘在這裡不會再有人為難她。」
苗強用力地點頭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