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拿了個遙控汽車在那教。
院長媽媽看著如今的陸遲野還是沒忍住悄悄的擦眼角。
她跟岑阮說:「他一定很喜歡你吧。」
「你知道嗎,其實小野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們是在路邊的垃圾桶里撿到的他。」
「饑寒交迫,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當時他才不到三歲。」
「後來他跟有自閉症似的,在院裡不願意說話,也不跟小朋友們玩,經常一個人待著。」
「有些調皮的孩子吵鬧,跟他打架他也不還手。」
「就跟個木偶似的,渾身青紫什麼的常有的事,問他也不說話,他連狀都不會告。」
「他沉默到像是放棄了自己。」
院長媽媽說:「直到十二歲那年的冬天。」
「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止會主動開口說話,還會保護自己了。」說到這兒院長媽媽紅著眼忍不住想笑。
「打架很猛,他再也沒讓自己吃過虧。」
「愣是變成了還手我也害怕,不還手我又著急。」
為了這事兒,院長媽媽還專門跟他談過話,說讓他注意點兒,不可以再打傷小朋友了。
他眼神固執又堅定,半點兒勸都不聽。
他說:「我要保護好自己。」
「她說過會救我的。」
小小的陸遲野跟院長媽媽說:「我要留著命等她來救我啊。」
院長媽媽拼命想要藏住的眼淚掉了一行下來。
她從一個抽屜里找到一張已經開始泛了黃的畫紙出來遞給岑阮。
上面赫然是一個騎著機車的小女孩。
岑阮眼淚猝不及防的往下墜。
是她。
這畫的是她。
是他們第一次相遇,她騎機車撞了他的那次。
院長媽媽說:「這是他當時偷偷畫的。」
「這張照片一直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著,直到後來,他一個人隻身出去了,這才把這張畫交給我。」
「他求我幫他好好保管,他說他怕自己把畫弄髒了。」
怕把畫弄髒。
所以連帶都不敢帶。
這小混蛋。
他當時大概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命闖出來吧。
去闖黑市。
去闖地下賭場。
去拼命賺錢。
去不要命的充足自己的羽翼成長,然後來守護她。
只為捧給她最絕無僅有的聘禮。
院長媽媽一眼就能認出來:「這照片裡的人就是你吧。」
「現在我把這幅畫交給你,也算是另一種物歸原主吧。」
岑阮喉嚨哽的半天沒法說話,只是點頭。
她緊緊攥著那幅畫。
發現這張畫紙里是雙層的,很隱蔽。
像是故意被製造貼的這個夾層。
而就在這個夾層最裡邊。
歪歪扭扭寫著一行行數不清的——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我突然,想活著了。」
他把所有生存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沒有人可以訴說。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顫抖又絕望的重複著把希望撰寫。
岑阮再也忍不住,抱著膝蓋蹲下來把臉藏進了膝蓋里哭。
陸遲野啊。
她的小阿野。
當時究竟是處在怎樣一種深淵裡等她。
最後卻又變成了小小年紀隻身闖蕩。
對不起啊,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