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下活著,真好啊。」
蔣肖雲自嘲一笑,可惜這不是他該有的生活。
他活動一下肩膀,轉身如往常一樣吊兒郎當地往辦公室那邊走,在監控死角十分自然地拿出口袋裡的另一個手機,三兩下發送出一條消息。
今天可不單單是一場持槍搶劫,他心底清楚的很,那片黑暗來自他長大的地方,整個福利院都被黑暗裹挾,在那裡長大的嬰兒一生都逃脫不掉。
他就是其中之一。
手機突然響了,他走到被房檐擋住的陰暗處接起來,「什麼事?」
對面是剛入警不到一年的黎明,「老師,在罪犯老家那邊有毒/品交易!你們快出警!」
蔣肖雲的眉頭瞬間擰到了一起,他聲音中帶著察覺不到的緊張,「好,你、」他聲音一頓,「注意安全。」
「好!」
持槍搶劫的罪犯被控制住了,蔣肖雲走到辦公室里,焦躁地在工位上走來走去,怎麼會、怎麼可能,黎明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他想不通,這一切早在兩個月之前就計劃好了,又怎麼會有破綻。
他悄悄掐斷辦公室的電源,聽著「滴」一聲輕響,蔣肖雲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監控器上的紅點,滅了。
佯裝無意地掏出另一個手機,兩三秒之後,那邊的人接通電話。
「暴露了,撤!」
下一秒,他瞳孔緊縮,空氣凝結住,蔣肖雲站在原地眉宇間冷凝一片,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性格此時像是被插滿了尖銳的倒刺。
電話那邊的人聲音低沉嘶啞,蔣肖雲這邊不回話後他疑惑地問了幾聲,仍不見有回音。
「蔣肖雲、蔣肖雲——」
那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聲音不大充斥在整間辦公室里。
蔣肖雲看著對面那人,良久他輕聲笑出來,掛斷電話,「什麼時候知道的?」
黎明眼眶充血,死死握著手裡的手機,他身上別著的那個執法記錄儀正亮著燈,一閃一閃。
「老師……」
聲音哽咽,下一秒那眼淚滑落在臉頰上。
蔣肖雲眼裡一抹凝重,恢復成當初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坐在自己工位上,拿起桌子上的蘋果開始啃。
他招招手,「累了吧,坐。」
一邊啃著蘋果一邊轉頭看著自己肩上的警徽,想到要脫下去,沒想到這麼快。
黎明渾身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眼神裡帶著憤恨與不解。
兩人相顧無言,直到蔣肖雲把桌子上那個蘋果吃完。
蘋果是昨天黎明給他的,說是他媽媽從農村帶上來的。
「不錯,挺甜。」
「一個月之前。」
蔣肖雲挑眉,他想起來了,一個月之前,黎明和岑棉正式轉正,再加上那時候剛結束一個案子,隊裡組織聚餐。
黎明那天喝得多,被他帶回家休息。